火光在我麵前肆虐,馥鬱盛放的牡丹連同鮮血蜿蜒迤邐於地。
封從容俯首看著我,熊熊燃燒的火光映在他眼中,他張了張口,卻沒說出半個字。
“其實你半信半疑,對不對?”我看著他,眼中滑落淚滴。
他猛然伸手捂住我的唇,垂首:“別說了。”
我伸手輕輕扒下他的手,心底交纏著酸澀,疼痛,憤怒:“我們之間,不過是又一場無足輕重的遊戲。”
“住嘴!”他怒吼著打斷我。
“我們在信任與懷疑中動蕩,在多情與薄情中遊離。。。。。”
“我要殺了你。。。。。。”他目光幽深,眼底絞著疼。
“我們在不斷地算計衡量,怕自己比對方愛得深,我們之間,充滿了不安全感和謊言,我們可以相親,卻無法相愛。。。。。”
“我要殺了你!”他低吼著,一手掐上我的脖頸。
我望著他,褪去所有的桀驁張揚,那麼委屈,那麼悲傷,也沒有出路,別無他法:“你還有這天下,還有你想要的,你不會永遠難過下去,你會活下去的。。。。。。求求你,放了我。”
“別想。”他伸手輕撫上我的唇,火光映亮了眸光,他輕輕地,卻萬分準確地吻上我的唇——舌尖輕輕地舔著唇瓣,下一瞬,這個吻開始變得瘋狂。急切的探入與糾纏,而後是深深的吮吸啃咬。
“哧——”地一聲,身上的衣裳被撕裂。
“哪怕死,也別想。”
他急迫地進入,而我隻能被動承受。
四周的紗幔柱子已經被火光燃起,整個殿內包圍在一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中。漫天火光中,我們的目光緊緊膠著。
封從容,封從容,封從容。。。。。。
仍然是記憶裏的那個人,有著讓我心動與瘋狂得無法抑製的本能。也有著讓我咬牙切齒痛徹心扉的憎恨。時間這麼久,我甚至忘記了到底是從哪件事開始的憎恨,如同忘記了到底我是怎麼不可思議地愛上了這個人。
但思緒隻要放鬆下來,就會想起這個人,無法控製,仿佛自虐一般。我是不是魔怔了?如此時此刻,這般,緊密地糾纏,也無法真正去恨,滿腦子都是他,他。
火光中,我一手抓緊了床沿,瞥見自己骨骼青白,模模糊糊,斷斷續續,顛簸不停。
他語句的支離破碎,光影錯落間,模糊地傳到我耳中:“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愛到恨。。。。。。恨到無可救藥。所以。。。。。。。我們就這樣。。。。。。一起下地獄,也好。”
一滴腥鹹的水珠,滴落在我唇邊。分不清灼熱的溫度到底是身上的還是四周燃燒的火焰,嗆鼻的濃煙味鑽入鼻端,模糊中逐漸失去了知覺。
意料之外的是,我竟然還能醒來,與封從容在東宮偏殿的榻上。我們都已換了衣物,幹淨整潔地躺在床上。
我一時記不起今夕何夕,看向窗外明月高懸,他攬在我腰間的手,細密平穩的呼吸聲,白日裏發生的一切,恍然如夢,可我偏偏能那麼清楚明晰地知道,那不是夢。
指尖輕輕摩挲上他的手,指端輕輕動了動,我輕輕將他的手握住:“我知道你醒著,可是你不要睜眼睛,聽我說。”
我頓了頓,吸了吸鼻子,說道:“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到了茶溯洵的宅子外邊,卻沒來救我,是因為,這是唯一一個證實的機會。如果我腹中的孩子沒事,我沒事,就證明我對你也並不是那麼真心,如若我腹中孩子有事,我有事,就說明茶溯洵說的全是假的。你不確定,所以想要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