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
她想,第一次見到他,是在那次宴會。
“大概你這麼高的時候。”容謹言坐在駕駛座上,比了一個剛到膝蓋的高度。
他忽然想起來,他十二歲的時候,她才四歲。
他跟著景逸去公園玩,曾經碰到過一位的故人。
現在看來,就是白盛秋,而她抱著的那個小女孩,就是沈長安。
他還記得她當時的模樣,粉色的公主裙,黝黑的頭發紮著兩隻小辮子,瓷白的小臉,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漂亮的像個小公主。
那個時候,景逸要同白盛秋說話,就讓他帶著她在邊上玩。
他從小就被當成容家繼承人培養,十二歲的年紀,已經是個小大人了。
所以景逸和白盛秋的談話,他都聽到了,甚至記下了。
再然後,他沒聽幾句就被長安打斷。
她想吃棉花糖,便喊他哥哥,對著他撒嬌要他抱抱,露出一口白牙,理直氣壯地說自己每天都認真有刷牙,應該要獎勵她棉花糖。
他答應帶她去買,瓷白的小臉全是滿足。
一雙如同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在陽光下泛著熠熠光澤。
即便當時已經清冷慣了,他突然覺得有個這樣的妹妹也不錯。
“還喜歡吃棉花糖?”容謹言低著頭,又深深地看了看長安,忽然問道。
他的唇不自覺地勾起,好聽的聲音帶著幾分笑意。
長安放在身側的手頓了頓,某處的記憶在腦海裏一閃而過。
“沒有。”
然後才搖頭認真的回答,她早就過了那個年紀。
車子裏又安靜下來,誰也沒有說話。
窗外的雨,並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長安下車回到臥室的時候,淋了一小點的雨。
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天起床的時候,頭有些痛。
忍者頭暈,她隨便煮了點粥,然後就趕到了公司。
剛走到電梯口,門突然就打開了。
長安的眸色深了深,看著沈雲希從電梯裏出來。
一身明豔的碎花裙子,一派名門淑女的模樣。
沈雲希或許也沒有想到她站在電梯口,表情微怔,然後又很快反應過來,走出電梯。嬌軟的聲音帶著親昵,“長安姐。”
長安沒有多少表情,收回視線看也看她,直接走進電梯。
按了11層的按鈕。
直到電梯門關上,沈雲希才收斂起嬌柔的模樣,她比任何人都討厭長安,而更多的是嫉妒。
嫉妒她曾經是沈家的千金,高高在上那麼多年,而自己卻隻是一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
她知道長安一直都看不起自己。
以前是,現在也是。
不過這次,沈長安,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想到這,她的氣息又平穩了些,修剪得宜的指甲掐進包裏,眼中卻猶如淬了毒。
一個早上,陰雨綿綿。
黑色的賓利在溫京飯莊停下。
容謹言剛下車,門迎立刻上前,殷勤地替他打著傘。
他走到陸京年預訂好的包間時,陸京年已經坐在裏麵了,正翹著二郎腿,手上拿了一份報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