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下了,容景雲道:“等會兒來接你。”
“你又和南安約好了?”蘭卿好略有些鬱悶,她和傅平之認識許多年,關係也不錯,但是時常會有無言的時候出現,而容景雲和傅平之呢,他們的發展速度太不科學了,現在那個叫要好啊,就差同榻而眠了,兩個人性格明明差很多,但是彼此敬佩,又說得來,所謂英雄相惜就是如此,就差沒拜把子做兄弟了。
男人的友情!
誰料容景雲搖了搖頭:“拜訪一位朋友。”好吧,以雲中君的俠義,多年來恐怕也有不少相識的好朋友,在京城也不奇怪。
蘭卿好沒有多問,在他麵頰上親了親:“要來接我啊。”
“好。”
◇
蘭卿好今天一出場,就得到了全場矚目,眾人犀利的目光從她的頭發絲開始一直掃描到她鞋子上的繡花,然後不約而同得出了一個結論——新婚生活很幸福嘛。
隻有被愛情滋潤過的女人,才會有這樣的神態,這後宅的女人每天閑來無事,家長裏短是必備的調節品,前些日子東靈公主的婚禮已經讓她們做了好久的談資了,這會兒看到當事人,難免好奇。
榮王妃首先打趣道:“駙馬對你可好?”
她算是蘭卿好的嬸嬸,一家人說話自然沒有那麼多的顧忌,蘭卿好大大方方道:“好。”
寧遠公主也在,就坐在她身邊,仔細端詳了她的神色,也為她高興:“看得出來。”原本她還在惋惜居然不是傅平之,但是現在看起來,蘭卿好過得的確非常舒適。
壽誕最主要的節目是聽戲,但是那是上了年紀的人才喜歡的,年輕的姑娘們多半不耐煩這個,因此寧遠公主就拉著蘭卿好和其他女孩子去園子裏,年紀小的在那裏放風箏,年紀稍大一些的坐在那裏吃茶說話。
這麼一堆的貴女裏,蘭卿好唯一說得上話的是馮悅然,因為比較熟悉了,還有一個就是一開始就對她很有好感的高佩佩,馮悅然已經定親,對象就是崔墨,婚期在秋季,而高佩佩也已經訂了親,蘭卿好問起來,她還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她們之外,還有一個是蘭卿好眼熟的人,沈玉君,她幾乎快忘記了她,現在一看到就想了起來:“那是沈修的侄女?”
“是。”
“可曾訂過親?”
馮悅然聽了倒也不會起疑,因為每個婚姻生活幸福的女人,都有做媒的愛好,她道:“聽說之前已經訂了一戶人家了,但是永寧伯府的三小姐搶了她的親事。”
“三小姐?”永寧伯府蘭卿好就記得寧遠公主的駙馬陶霆了。
馮悅然想了想道:“就是上一次我們在京郊別院避暑的時候落水的那個!”
記起來了!那個嬌嬌弱弱的陶家庶女,據說還是她看到了有歹人,而估計那個把她嚇了一跳的歹人就是一身是血的容景雲……三年前的事情了呢。
不過訂了親都能被人搶走,實在是……蘭卿好不知道怎麼來形容自己微妙的心情,倒是沈玉君,雖然遇到這樣的羞辱,卻沒有表示出來,她身邊的姐妹也是細心寬慰,不曾提起一字。
倒是個沉得住氣的。蘭卿好也沒有多分多少心思給她,這樣的茶話會其實參與多了也沒有什麼意思——那是因為她沒有交際的必要性,這樣的場合,實際上是給貴女們彼此交際熟悉,然後相看兒媳的,對於公主,尤其是蘭卿好來說,卻隻不過是打發時間而已。
久坐對身體不好,自從成親以後,水晶就建議她時常出去走動走動,以免體力不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另有所指,因此蘭卿好默默記下來,這會兒看天氣涼爽,就在九曲廊橋上走動起來。
榮王府占地廣闊,這次的壽宴就擺在湖邊的水榭裏,戲子們在台上唱戲,而廊橋的另一頭就是臨水的小花園,有人在那裏放風箏。
蘭卿好在散步,慧淑郡主就跟了上來,欲言又止,蘭卿好略有意外,問道:“表姐?”
“東靈。”慧淑郡主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揉著衣角,好半天才問,“你最近見過珞白嗎?”
珞白就是崔白,蘭卿好眨眨眼,她還沒有對崔白死心嗎?崔白上一次大仇得報回京之後,就立馬投身刑部,每天忙得昏天暗地,很久沒有出來尋歡作樂了,據說燕子樓的花魁很是想念呢!
“沒有。”蘭卿好淡淡道。
慧淑郡主便好似是失望了,原本她以為崔白愛慕的是蘭卿好,可是蘭卿好這都成親了,卻還是一籌莫展。
蘭卿好不忍心,勸道:“表姐,崔白並非良配,何必惦記?”
慧淑生硬道:“表妹與駙馬琴瑟和鳴,自然這麼說。”她說得有些不好聽,但是蘭卿好不以為意,她不想聽,那她就不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