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十多年來,她什麼時候真正快樂著呢,快樂的時光又有多長呢。她是農家出生的女人,她並不喜歡和習慣這種有些虛假和做作的生活。她與周政在一起時,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像演戲一樣,一舉一動一個眼神都是那樣的虛假。她不習慣與那些官太太們在一起,更不喜歡與那些所謂的官們在一起,她所希望的是那種自由自在的生活。是周政斷送了她應該有的生活,她就是以這樣的心態而活著的。現在,她想反正已經與蕭南方有了關係,就應該走自己的路,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也要走下去。
然而,她還是矛盾的。更多的時候她是害怕出現想象中的結果。她是一個愛麵子的人,在這個城市認識和知道她和人是那樣的多,如果出現了那些結局,肯定會滿城風雨的。她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那麼多人都知道她與蕭南方偷偷相好了,她真是想紮到地縫裏去!但更多的時候,曾藝所期望的當然是能與蕭南方堂堂正正的結婚,堂而皇之的生活在一起,他們到另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過他們的生活。她想過周政知道她與蕭南方的事後,要是他提出離婚那就更好了,他會不會跟自己那麼簡單的離呢?她是拿不準的。
她也聽到周政曾給她說過,誰誰的妻子給他的上司好過,但他們夫妻卻依然生活得很好。那時周政的仕途正出現不順時,曾藝也在心裏想過,他是不是也想讓我去為他做出那樣的事呢!她沒有問,但周政也沒有那樣做,可她還是認為周政不會輕易跟她離婚的。她也想過,而且她明確地知道周政在外麵一定有別的女人,如果自己能有把柄就好了,她就可以變被動為主動了,就可以自己提出與他離婚。當然,就是離了婚,她也不會很快跟蕭南方結婚的,她要等上幾年,讓大家都把她淡忘了,才正式與他結婚。但這一切都是設想。
前幾天,曾藝也大著膽子給周政提過這事。那天,她見周政心情不錯,吃過飯後,就說,“周政,我們都這些年了,你的官越做越大,我是一個家庭婦女,還不如我們離了算了,你再找一個對你有幫助的人!”她沒有看周政的臉色,一口氣說了這些話,唯恐一看他的臉色,一停下來,就再也說不出來了。周政先是一愣,然後說,“你是不是說我在外麵有女人了,你有證據嗎?是不是你在外麵有人了!你說!”兩個就吵了起來。
這些年,曾藝幾乎沒有跟周政吵過嘴,她都是任他大發雷霆。可今天不一樣了,她壓抑了這些年的話沒有顧忌的都出來了……最後的爭吵是沒有結局的。周政並沒有一點要跟她離婚的意思。他們的生活又恢複了過去的狀態。曾藝苦悶極了,痛苦極了。
現在,曾藝隻有靠回憶與蕭南方在一起時的情形,來撫慰自己的心了。過去她一直這樣,在她最痛苦時,她總是不自然的想起蕭南方,想起第一次與他單獨在一起的那天下午。那是一個天有些灰蒙蒙的下午,她應約來到蕭南方的住處,她是來讓蕭南方給她指點彈琴的。當她坐在琴前撫著琴弦時,蕭南方兩隻胳膊很優雅的抱在一起,兩眼很溫柔的看著她。當她彈完時,蕭南方竟把兩隻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兩手很矩的交疊在她的上胸部,臉貼在她的頭發上。那一刻,曾藝說不清是喜還是怕,她定在那裏腦子裏一片空白。這時,蕭南方突然說,“做我的妻子吧,我喜歡你!”說罷,他就很霸氣的吻她,讓她不能反抗……
後來,變得越來越溫柔越來越輕,那種無限的愛意,讓她產生了蝕骨的快樂!曾藝第一次見蕭南方就喜歡上了他,但她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會發生得這麼快,蕭南方竟敢這麼大膽,她被他征服了。當他把她抱到床上時,她渾身都戰栗得像篩糠一樣了……後來,她不止一次地問過蕭南方,“你那天咋能那樣大膽呢,你不怕我?難道你也不怕他嗎!”蕭南方總是笑笑,“為愛,我還怕什麼!”曾藝回想到這裏,就強迫著自己的腦子停下來,讓那種感覺蕩漾在血管裏,停留在血管裏,永遠永遠地保持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