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的帽子被推到頸背。他麵色蒼白,顯得不知所措。“喂,怎麼啦?”傑姆問。“瑪傑莉在哪裏呢?”
“你這糟糕的把戲玩得太過分了,夥計!”範叫道,帶著一個“總是這樣告訴你”的朋友的那種神氣。“幾天前你就應該罷手的,那時她或許還會像咕咕叫的鴿子一樣回到你身邊。這下可完蛋了!”
“嗨!什麼,我的瑪傑莉怎麼啦?看在上帝份上,發生啥事了嗎?”
“她走了。”
“往哪裏去了?”
“一個凡人怎麼知道!我從沒見過這樣的事情!那就像是在玩魔法一樣——好象她突然被神秘地帶走了。我們來看運動會時我說——注意,是你讓我說的!——我說,‘傑姆·海沃德想把那個寡婦帶到倫敦去’——注意是你讓我說的!她一點不顯得驚奇,但好象非常消沉。然後她對我說:‘我不喜歡這樣站在這群邋遢的人當中。在上流人士中間我會感到更自在。’然後她走到一些馬車停放的地方,不遠處有一輛豪華的大馬車,上麵裝飾著耀眼的獅子和獨角獸,由兩匹墨黑的馬拉著。不久其它馬車走了,我想還能看見她站在那兒吧。可是沒有,她消失了;然後我看見那輛豪華馬車離開,瞥見瑪傑莉在裏麵,她旁邊是一個長著黑胡子、皮膚黝黑的英俊紳士,他的麵容像君王的一樣,十分蒼白。馬一進入堅實的大道上就瘋快地奔跑起來,消失在塵土之中——就這些。假如你再早一點回來就可以阻止她的。”
傑姆臉色變得比他的管土還白。“啊,這太糟糕了。——太糟糕了!”他痛苦地叫道,敲著他的額頭。“那張字條和那個昏了的女人把我耽擱得太久。會是誰幹的呢?不過這都是我的錯。我把她刺激得太狠了。我不應該搞這麼過分的。”
“你不應該——正是我說過的話。”他年長的合夥人回答。
“她以為我帶著那個可惡的寡婦跑了,為了氣我她也跟著那個男人跑了!你知道那馬車上有獅子和獨角獸的陌生人是誰嗎?唉,就是那個自稱為男爵的外國人,去年在‘山林小屋’住了半年並挑撥離間的壞蛋!啊,我的瑪傑莉——事情竟然弄成這樣!她失蹤了,她給毀了!——他們是往哪邊去的?”
傑姆轉身要往所指的方向趕去,忽然發現他身後站著她父親——奶場主塔克。
“喂,年輕人。”奶場主塔克說。“我剛聽了你所有那些抱怨的話——我要立即讓你住口。好象你做了另一個女人的丈夫還厚顏無恥地在那兒叫苦。不錯,我確實看見你想要擺脫她時她昏倒在你胳膊裏,周圍那些誠實的人知道你和她結婚了,這樣說來著。我都聽見了,不過你沒看見我。‘他結婚了!’他們說。一定是狡猾地在戶籍登記處辦的,不過再狡猾的事也會暴露出來。難道我不曉得那些秘密消息,嗯?難道我沒有剛聽說,高貴的人在以為將要死亡時經過特許可以舉行秘密婚禮嗎,就像下層的人們在戶籍登記處辦理結婚一樣?難道做丈夫的願意時不能回來要求得到他們應有的權利?滾開,小子,別去打擾貴族們的妻子;我感謝上帝要把你這個傻瓜趕走了!”
傑姆想要解釋的話語很快湧到嘴邊,但他最終沒有說出來。在這最後一刻,作為瑪傑莉的丈夫他不能把她和自己的恥辱說出來,也不能讓她父親一下子從勝利的喜悅中陷入可悲境地。
“我——我——得走了。”他結巴著說,轉身向著與逃亡者離開時相反的方向走去,當別人看不見時他的速度又加快了一倍,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來到城裏。他四處打聽那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從一兩個人那裏大體了解到它去的路線。他們認為馬車沿公路駛往倫敦去了。傑姆沒等可憐的托尼吃完食物就把它套上馬鞍,然後沿著那條路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