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穀的商隊有自己的住處,不過我通常會在外城的酒館裏住,那裏有許多旅行者和自由武者。”牛頭人拉著韁繩,衣衫襤褸的行人躲避著馬車,“在這兒能得到整個北地的消息,還有這附近最好的酒。”
“晨星穀也會到這裏購買補給嗎?”一群乞丐小孩在追趕馬車,Traxex將車上剩下的麵包分給他們。
“不,他們寫信,商隊將補給品送到晨星穀。這是一個奇妙的協議,無論是近衛軍團還是天災軍團,都不能攻擊商隊,因此貨物都由商隊送到城堡和要塞裏。”Raigor搖搖頭,“如果軍團的人來取補給,很可能會在半路遭遇敵人的伏擊而損失慘重,沒人會傻的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對吧?”
這也意味著更高的代價,商人從不做無利可圖的事情。“可一旦勢力失衡,優勢的一方就沒必要遵守規則了。”Traxex摸了摸一個孩子的臉,“所有的限製都是為弱者而定的。”
“的確如此,到現在為止仍然沒有一方能將對手徹底擊潰,”牛頭人聳聳肩,“戰爭隻能繼續下去。”
他們在內城的入口和其他馬車分開,隨後拐進外城區的小街道。彌林的第二道城牆內隻屬於商人和貴族,領主守衛會將平民和自由武者們攔在門外。他們沿著蜿蜒的街道緩緩前進,路上時常有乞丐圍上馬車。
“有人在跟蹤我們,”Traxex突然低聲說,“從進城時就開始了。”
“暗殺者和刺客之城,”Raigor笑了笑,“這是彌林的另一個名字,如果你發現不懷好意的跟蹤者,這才奇怪呢。”
“我們坐在商隊的馬車上,被人盯上並不奇怪吧。”Sven點點頭,“如果隻是普通的刺客,應該沒什麼威脅——”
一個纖細的影子輕盈地落在馬背上,來者用黑色的麵紗遮住了臉。“普通的刺客?不不,我可不是什麼刺客。”他發出沉悶的笑聲,然而目光中透出驚人的銳利,“我是個獵人,獵頭者,或者叫做獵金者。”
Sven立刻揮出一劍,然而卻隻砍到了獵人的殘影,“別緊張,小子。”下一刻那個人又出現在馬背上,“別緊張,那不會很痛的。如果你願意把自己的腦袋乖乖交給我,或許我們都能省點事。”
Sven用一把投擲的戰錘作為回答。獵人快速轉動鬥篷,將飛來的戰錘卷入其中,“當心點,小子,”獵人說,“這種危險的玩具可不是你該玩的。”他的身影忽然消失。接著Sven瞥見一個淡淡的影子從他的左側襲向他,他立刻收回巨劍格擋。
獵人的武器剛好打在巨劍的劍背上,“不錯的反應,”左邊劍上的力量還未消失,聲音已從右邊傳來,“我就知道價值三百金幣的腦袋絕不是輕易能夠拿到的。”
“你是誰?”Sven揮劍逼退影子,大聲問道。
“我是誰?”影子又回到了馬背上,“你會知道的,我保證。在我割下你的頭顱時,我會告訴你我的名字。”
“很抱歉攪了你的興致,但恐怕你沒機會割下他的頭了,”Raigor拿起粗重的圖騰,“你選錯了對象,賞金獵人,我們可不是你招惹得起的。”
“是嗎,我看不見得。”影子悠閑地說,“雖然你們有兩個人,身手也不錯,但既然有人出錢買你的腦袋……”
一支羽箭打斷了他的話,賞金獵人在最後一刻才驚險地側臉閃過,然而那一箭將他的黑色麵罩撕了下來。“是三個。”Traxex放下兜帽,輕聲說。
“嘿,等等!不!”賞金獵人枯瘦幹裂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接著收起了武器,“哦,我是說,我剛才沒看到您,尊敬的小姐。我改變主意了!這個偉大的賞金獵人決定追尋他高尚的內心的指引,我要保護這位小姐!”
“你當我們是傻瓜?”Raigor皺著眉說,“這可不是個好玩笑,就在剛剛你還想殺了他。”
“不!這不是個玩笑!為什麼你不能理解?真是個愚蠢遲鈍的粗人。即使賞金再多,在高貴的女士麵前,一切都變得微不足道。”賞金獵人手舞足蹈地說,“小姐,請接收我的請求,請讓一個將他的心全部交給您的人守在您的身邊。”
“看來他才是傻瓜。”Traxex對Sven說。
“哦,不,我太傷心了,您不該這麼說。”賞金獵人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是個誠實,守信,善良的人。您身邊的那個藍色的蠢貨——”
“混(和諧)蛋你敢再說一遍——”
“一百遍我也敢,你這個藍色的白(和諧)癡,別以為長著尖耳朵就能高人一等。”賞金獵人誇張地怒吼道,“就是他,就是這個藍色家夥!他被人通緝,懸賞三百個金幣!”
“啊,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Raigor哧的一聲笑了,“如果我們缺錢,或許應該考慮把Sven賣給賞金獵人協會。”
“是的!正是這樣!跟在他的身邊會為您帶來數不清的麻煩,尊敬的小姐!”賞金獵人一邊跳一邊說,“你們會被不懷好意的人在路上偷襲,在食物中下毒,在床鋪上放跳蚤!”
“讓我一劍殺了他!”Sven跳下馬車。
“不,讓他說完。”Raigor拉住他。
“哦,你的確應該聽那個愚蠢遲鈍的粗人的話,藍家夥,你們不會——”
“媽的,我改變主意了!”
“住口!”Traxex尖聲喊道,“為什麼你們兩個都像孩子一樣幼稚?讓他說完,然後我們再做決定。”
“遵命,小姐。”賞金獵人突然停止了滑稽的跳躍,微微欠了欠身,“你們的敵人遍布這個城市每一個角落,因此你們需要一個向導,一個熟悉彌林黑暗世界的人。”
“為什麼你要幫我們?”黑暗精靈皺起了眉,“賞金獵人絕不做無利可圖的事情。”
“您的洞察力和您的美貌同樣出眾,可愛的小姐,”賞金獵人露出醜陋的微笑,“原本我的確想殺了他弄一筆錢,但是現在我發現有更好的辦法可以解決我的麻煩。”他把右手放在左耳根,接著撕下了他的臉。
“易容術?”Raigor問,“你(和諧)他(和諧)媽的到底是誰?”
“你們應該聽說過我的名字,至少最近幾個星期,印了我這張臉的通緝令可是炙手可熱呢。”他隨手扔掉麵具,揉了揉淩亂的黑發。他的臉頰纖瘦,細長的眉毛之下,一對精致的葉眼正盯著Traxex,“布爾德港的領主出四百個金幣買我的腦袋。”
“你是Gondar?”牛頭人眯起眼睛,“我聽說Gondar是個奇醜無比的老家夥。”
“哦,該死,你傷了我的心,混(和諧)蛋。”賞金獵人痛苦地捂住胸口,“你明明看到了我的臉,卻還說我奇醜無比。”
“通緝令上的畫像的確很醜,我不知道和你剛剛的那個麵具比起來誰更醜一些。”Traxex點點頭。
“哦,小姐,請別讓那些可笑的畫像蒙蔽了您美麗的雙眼,”賞金獵人眨了眨眼睛,“我每天換一次麵具,沒人能真正畫出我的相貌。”
“你想怎麼樣?”Sven收起巨劍。
“聯合,當然是聯合,”Gondar用食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我們都被通緝,難道你不認為這就是我們聯合在一起的理由嗎?”
“抱歉,我想我們該走了。”Raigor揚了揚鞭子,馬車開始移動。
“該死,難道你們不想聽聽關於晨星港發生的事情麼?天災軍團和近衛軍團聯合的會議……”
“你說什麼?”牛頭人拉住韁繩,馬兒嘶鳴一聲停下了腳步。
“哈,我就知道這個準行!”Gondar笑著說,“午夜峽穀,一切都在午夜峽穀。惡魔之門就要徹底打開了,數不清的敵人正魚貫而出,近衛和天災打算聯合起來。”話音未落,他已經跳上馬車,坐到了Traxex身邊,“他們不得不聯合起來,否則在長夜降臨之前,西境就會落入惡魔之手。”
“你怎麼知道這些?”Traxex狠狠地打開他伸過去的手。
“我當然知道,你們的Furion大人最近常常寫信給我。”Gondar揚了揚眉毛,“我還知道你,月歌森林的Sven。還有您,我的小姐,Traxex這個名字的確很美,但它的美麗仍然不及您容貌的萬分之一——”
“閉嘴!”除他之外的三個人同時吼道。
Sven:流浪劍客
Lina:秀逗魔導士
Traxex:黑暗遊俠
Raigor:憾地神牛
Darchrow:謎團
Purist:全能騎士
Davion:龍騎士
Furion:先知
Gondar:賞金獵人
Mogul:斧王
注1:這裏的紅寶石就是指Traxex的眼睛,黑暗精靈的瞳孔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