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Medusa(2 / 3)

這是因為Balanar為保護冰血要塞而戰,夜魔正在替已死的影魔保護他想保護的地方。她這樣告訴自己。如果他在巡邏中受傷,或是因為和Pudge起了衝突而受傷,她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擔心。

Medusa在城堡的中庭一邊看著光禿禿的樹幹,一邊靜靜等待。過了一會,奎因帶來了藥劑、繃帶和早餐。紅酒,新鮮的小麥餅,一盤浸過肉汁的硬麵包片和一小盤龍息梅。雖然並不豐盛,但應該足以補充他的體力。她仔細聞了聞麵包片的味道,確定不會讓剛剛從戰場上歸來的人感到惡心之後,才小心翼翼地端起托盤。

“我要自己去,”她打斷奎因即將說出的話,“就在這個大廳裏等我,好嗎?”

“遵命,”他很不情願,他想跟著保護我。“小姐。”

她盡量露出自信的笑容,安慰奎因,同時也安慰自己。接著她邁開步子走上旋梯,奎因沒有跟來。

然而當她走到第四層的旋梯口時,便被一名女妖侍女攔了下來。“Akasha大人說過任何人不得打擾,”女妖幽聲說,“她在親自照料Balanar城主。”

“讓我過去,”她努力回憶這個侍女的名字,是苔拉,還是茉莉?“我準備了早餐和藥膏。”

“請您贖罪,大人,”侍女嘴上謙恭地回答,卻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但是我必須聽從Akasha大人的命令。”

“讓開,”Medusa感到一陣莫名的憤怒,什麼時候痛苦之女的侍女也敢對她這樣說話了?她的確不該記住她的名字。“讓我過去。”

“可是……”

“是Medusa,”痛苦之女的聲音從走廊深處的房間裏傳來,“讓她進來吧,她是唯一例外的人。”

侍女溫順地點了點頭,退到一旁不再開口。

當她走進房間裏時,才發現夜魔已經睡著了。他睡著的時候像個孩子。Medusa發現自己還是無法憎恨他,即使他曾經粗暴地對待她,甚至還想打她。他受了重傷,皮甲混著血汙黏在了身上,痛苦之女正在為他擦拭身體。

“我正在想什麼時候你會來,”Akasha將沾滿血的毛巾浸入水裏,接著轉身對她說。“然後你就來了。”

“我帶來了早餐和一些藥膏,”Medusa好想立刻給她一個耳光,因為她根本不配照顧Nevermore大人的摯友。可隨後她便想起,夜魔和痛苦之女的關係似乎已經遠比他們之間的還要親密了,“您也該吃一些,大人。”

“大人?”痛苦之女輕笑了一聲,伸手接過Medusa的托盤,放在桌子上,“似乎我得提醒你這一點,現在我不是代理城主了。巫妖王的使者把城主頭銜授予了Balanar。”

“可您仍然是陰影堡的代理城主。”Medusa指出,這也是她仍然保持著禮貌的原因。

“陰影堡,”痛苦之女訕訕一笑,顯得異常苦澀。Medusa從沒想過她會露出這種表情。“現在我們被困在了冰血要塞,陰影堡又有什麼用?看看他,”她又用溫水浸濕的毛巾擦了擦Balanar身上的血,動作異常輕柔,“這就是冰血要塞的城主,天災軍團的東境守護者。”

Balanar臉色蒼白,顯然流了許多血。他的翅膀此時正緊緊收在身邊,仿佛也受了傷。“他很英勇,是他的奮不顧身讓我們能堅持到現在。”

“我和你說過我過去的故事嗎?”痛苦之女輕聲問,似乎並沒聽見Medusa的話,“或許每個人都聽說過,但他們並不知道真(和諧)相。”

她從未提起過,然而Medusa曾在Lannik大人那裏了解過所有天災將軍的背景,當然也包括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您沒說過。”她回答道,接著才發現痛苦之女似乎沒在和她說話。

“我會告訴你一切的,”她對熟睡中的夜魔說,“我會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任何事,那些我發誓隻對某個人說的秘密。”她動作輕柔地撫mo夜魔的手臂,“可他拋棄了我,他幫著那些殘忍的怪物殺了我。而為了永遠zhan有我,他讓那些死靈法師們把我變成了這副樣子。我曾經以為他是個高貴的騎士,是值得我信任一生的愛人。我曾經多麼的愛他呀。”她自顧自地說著,仿佛已經忘記了Medusa的存在,“在那段日子裏,我每天都盼著他來救我,因為他發過誓會保護我。”

Medusa知道她說的是誰,地獄之歌Abaddon曾經是痛苦之女的愛人。然而他也參與了進攻新月城的戰鬥,人們說是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指揮官伊爾澤·克蘭,以及遊俠領主Akasha。背誓者,大家都這麼稱呼他,因為他不停地踐踏世人最珍視的誓言。

“看著他,”痛苦之女突然轉過身,Medusa嚇了一跳,“看著他,Medusa,如果你仍然還關心他。”

“我當然關心他。”Medusa回答。隻有一小部分是撒謊,而且並不是關於Balanar的那部分。不知為什麼,雖然明知道夜魔依舊在痛恨自己。然而此時看到他全身是傷的昏迷在床上,Medusa還是感到心如刀割。

“他會堅持下去的,”痛苦之女抱起他的手輕輕貼在臉上,“對嗎?告訴我,Medusa,你認為這場戰爭的結局會是什麼?”

“我們會贏的。”她說,一半對Akasha,一半對自己,“我們占據了堅固的要塞,惡魔的數量並沒有太大的優勢,而且北方的援軍正在趕來的路上。隻要我們能堅持一周,甚至隻要五天,巫妖王派來的軍隊就能幫我們突出重圍。”

“援軍也有可能和我們一起送死,”痛苦之女咬了咬嘴唇,“你看到那些惡魔的力量了,城牆在他們的法術麵前就像一張紙。這座要塞多半會淪陷,即使來了援軍也一樣。而到了那時,巫妖王就會把先前集結起來的兵力派到寒冰王座高地腳下的布林德要塞,組織新的防線。沒人會在乎我們怎麼樣,沒人。”她握緊了右手,“如果我們被惡魔殺死,巫妖王隻會立刻考慮如何尋找新的接替者。”

Medusa知道她說的是事實。她曾經被這些殘酷的結論困擾了很久,為什麼Nevermore大人會如此執著於自己的職責?為什麼他寧死也要為巫妖王守住冰血要塞?這些和他非親非故的亡靈,真的值得他拚上性命守護嗎?

為什麼?

她不知道答案。

“我不會甘願接受毀滅的,”痛苦之女堅決地說,“我不會,絕對不會。我還要複仇,還要讓巫妖王為他的暴行付出代價。”她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仇恨,還有決意,“任何人都休想阻止我,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