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Sven(2 / 3)

他在下樓時遇到了看守囚徒塔四層的獸人典獄長格爾克,對方用凶狠的眼光瞪了他好久,Sven擠出一個笑臉迎上去打招呼,“嗨,格爾克,傷好了嗎?”他用盡量友善的語氣問。

獸人惱火地和他擦身而過,自始至終一個字也沒說。看來他還沒忘記我和Gondar的欺騙,恐怕這家夥不會輕易接受我們兩個人作為盟友的。格爾克是烏特雷德城主最信任的心腹之一,想必正是因此而格外痛恨Sven的吧。他目送獸人的身影消失在旋梯上方的窄門後,才繼續邁開腳步。我們來到彌林不過兩周的時間,卻已經樹敵無數。

他在城堡外的空地上停留了一會兒,靜靜地看著城市衛隊的弓箭手在就著火把的光線練習射箭。那些射手的技藝遠不如Traxex,大多數人十支箭會失手三到四支,隻有一支能命中靶心。有些人更糟糕,似乎天生就不是當射手的料。這些人便是防守內城的主力……他們不但人數太少,能力也遠遠不夠。好在紅袍子們對索拉姆還算忠誠,一如對待他們已故的城主。可僅憑這不到一千人又能做些什麼呢?即使算上布爾德港的騎士,惡魔大軍的數量仍是他們的好幾倍。

若是有三倍於現在數量的精銳弓箭手和足夠的投石機,他們也許能夠守住內牆。可這不過是些毫無意義的妄想。不如再來一萬名騎士,外加一條龍。

指望盜賊公會的協助更現實一些,然而沙克羅德公會已經控製了外城區的大部分區域,毫無疑問,他們也壓製了大多數盜賊公會。彌林在遭受外敵入侵的時候,通常都是依靠城主麾下的衛隊和盜賊公會協同合作抵禦進攻的,而這一次……他們的敵人不僅在城外,還在城內。

等他抵達宴會廳的時候,晚宴幾乎已經開始了。Sven對索拉姆行了禮,對方點頭示意他入座。於是Sven坐在桌子左側Gondar和Traxex中間空出的位子裏。“他邀請了城中所有的貴族,”當他入座時,Traxex耳語道,“布爾德港的人已經到了。”她邊說邊指了指索拉姆身邊的人。

Sven這才注意到索拉姆身邊坐著一名年輕苗條的金發姑娘。她生了一張精致俊俏的心型臉蛋,眼眸是淡淡的藍色,就像海水凍結而成的冰。當Sven望向她時,那個女人笑著對他點點頭,亮金色的長卷發慵懶地垂在雙肩。她穿著精致的白色禮服裙,露出白皙的雙肩和纖細的手臂。然而讓Sven意外的是,她的脖子上戴著一串樸素的珍珠項鏈。

“她就是布爾德港領主的女兒,人稱北地的水晶。”Traxex輕聲說,“而她似乎認識我們的賞金獵人朋友,我從沒見過Gondar像現在這樣緊張過。剛剛走進宴會廳的時候,她在桌旁對我們微笑,而他差不多要奪路而逃了。”

“哦,這是怎麼回事?”Sven好奇地碰了碰賞金獵人的胳膊問。

“一個老朋友而已,”Gondar小聲回答,“我們之間發生了一些事……呃,可能不太愉快,但我覺得我已經把一切都解決了。”

“你肯定對她做了些什麼,否則為什麼會被布爾德港領主懸賞呢?”Traxex看了一眼那個金發的姑娘,後者對她回以禮貌的微笑。“根據你一貫的作風,我想我已經猜到會是些什麼事了。”

賞金獵人用一種近乎於受傷的語氣回答,“我以我的名譽起誓,我對她什麼都沒做。小姐,您一定要相信我。”

Traxex和Sven相視一笑,這時索拉姆清了清嗓子,站起身,“各位,我想大家已經等了很久。但在用餐之前,我覺得有必要為大家做個介紹。”他轉向身邊的姑娘,“這位女士是布爾德港領主的長女,Rylai小姐。過去的九年中,她一直在泰塔瑞亞的學院中進行魔法的修業,直到去年才剛剛畢業。”

他說完後,那位姑娘微笑著對所有人行禮。“家父同烏特雷德城主是多年的好友,在得知彌林的災難之後,他便命我帶領珍珠騎士前來支援。”她的聲音很悅耳,猶如鳥囀,“與此同時,我弟弟正率領他的艦隊沿著凍河前進,支援深冬港。”

又一個畢業於泰塔瑞亞學院的法師,也許她認識Lina。Sven絞著手指心想。她知不知道發生在Lina身上的事呢?“這位是城市衛隊的隊長,維爾斯特·派爾爵士,他是個忠誠勇敢的好人。”索拉姆繼續介紹,一名留著灰色短發的老騎士起身,對其他人點頭致意。Sven見過他許多次,但大多是藏在陰影中時看到的——此人常常親自參加巡邏。

“維爾斯特爵士,家父對您讚賞有加,他常說您是北地最忠誠的騎士。”領主之女誠懇地稱讚道。

“令尊過獎了,我隻不過是個老頭子而已。”騎士嘴上雖這麼回答,樣子卻顯得很高興。

索拉姆點點頭,接著轉向坐在維爾斯特爵士旁邊的女人,“這位女士來自林爾德家族,一個古老的血脈,她的先輩是第一批前往布爾德港的人之一。”

林爾德夫人長長的紅色卷發盤成一個發髻,舉止優雅而自信,“我有一個和你年齡相近的兒子,”她笑著告訴領主之女,“你一定要見見他。”

“我會的,夫人。”Rylai對林爾德夫人行了個貴族小姐的禮。

烏特雷德城主的另外兩個心腹並沒到場,格爾克無法容忍與Sven和Gondar在同一張桌子上吃飯,而總管大人則忙著安頓布爾德港的珍珠騎士們。“這邊的兩位是近衛軍團的Sven和Traxex,他們來自遙遠的冰風堡。”索拉姆轉向他們,“Sven是個半暗夜精靈,除此之外,他還是個聖騎士。”

“聖騎士?半暗夜精靈也可以成為聖騎士嗎?”林爾德夫人好奇地問。

Sven不知道她有沒有惡意,但出於禮貌他必須回答。“是的,夫人。他們認為,隻要有一部分……一部分人類血統,就有資格成為聖騎士。當然我在試煉期間遇到了許多麻煩,但最終他們還是為我沐浴了聖水。”這些解釋他重複過很多次,而這一次他並沒有感到更多的傷害。

“而且他的榮譽不輸任何聖騎士,”索拉姆皮笑肉不笑地說,“這位黑暗精靈女士是個遊俠,她的箭術十分出色……恐怕彌林中最好的弓箭手的技藝也不及她的一半優秀。”

林爾德夫人讚許地點點頭,但Sven看得出來這一行為更多是源自禮貌。她真正關心的是Rylai,布爾德港的繼承人。如果他兒子能夠贏取領主之女的芳心,林爾德家族就能依附上一個強大的盟友。這是貴族之間玩的遊戲,Sven毫無興趣。

接著輪到了Gondar,然而索拉姆還沒來得及開口,賞金獵人便把話頭搶了過去,“此人正是為布爾德和彌林引來大麻煩的罪魁禍首,獵金者Gondar,索拉姆大人對我恨之入骨。所幸今天還有其他大人在場,否則我可沒膽子坐在這裏和索拉姆大人共進晚餐。”他戴著一張有鷹鉤鼻和雀斑的臉,此時此刻看起來異常滑稽。

如果索拉姆對此很生氣……那他也掩藏的很好。新城主對Gondar點點頭,隨後遣走仆人,舉起酒杯示意在座各位宴會開始。這不算是個乏味無趣的晚餐,Gondar時常開一些關於布爾德貴族的玩笑,Rylai和林爾德夫人被逗得咯咯直笑,就連神色威嚴的維爾斯特爵士也偶爾忍俊不禁露出微笑。Traxex則常常同離她不遠的Rylai小姐低聲說些什麼,隨後她們兩個會一邊看著Sven一邊神秘兮兮地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