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dusa
獵犬和馬的叫聲此起彼伏，北方的城門在晨曦之中緩緩開啟，斥候排成的兩條縱隊正魚貫而出。Medusa不顧奎因的阻攔，堅持站在塔樓的露台上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他帶的人太少了。”Medusa輕聲評論，“他應該再帶上兩倍的人手。”
“冰血要塞中必須留下足夠數量的守軍，小姐，”她的侍衛隊長回答，“而且Pudge大人在趕去陰影堡的時候也要帶走一批護衛。Balanar大人肯定考慮到了這些，願寒冰之神保佑他們平安歸來。”
Medusa知道奎因有多麼渴望能騎上戰馬跟在Balanar的身後。自從他複活以來，便從沒有離開過這座城堡。由於身體纖細，奎因被認定為不適合參加戰鬥。但其實他的長矛和劍用的都很好，弓箭更是一流，雖然力量不如一般的食屍鬼，靈巧卻勝出一籌。如果有一天她必須親自踏上戰場，Medusa相信自己會慶幸有奎因做自己的貼身護衛。“是啊，願寒冰之神保佑我們所有人。這個冬天發生的災難真的已經夠多了。”冰血要塞原本就在這場戰爭之中處於劣勢，痛苦之女的叛逃更是加重了這份嚴峻。如果他們再失去Balanar或是Pudge……Medusa甚至不敢去想那一切的後果了。
“您不用擔心這些，小姐，”奎因安慰道，“獠牙堡的巨魔與我們同在。”
我的好騎士，我所擔心的正是獠牙堡啊。不過那天在議會上發生的事情沒必要讓大家知道，因此她回來之後對任何人都隻字未提……經過三天的激烈爭論，Balanar大人最終說服了他的議會以及Jah‘rakal的六位卡格林，組建了一隊斥候外出偵查惡魔的動向。自從惡魔大軍被巨魔和天災的聯盟軍前後夾擊，潰敗逃向北方以來，便再也沒有出現在冰血要塞瞭望塔的視野之中。
“也許他們一蹶不振，已經退回深淵之門裏了。”加戈爾在議會上如是說，“那是一場偉大的勝利，惡魔們會認識到天災和巨魔的聯合是堅不可摧的。”他是Jah‘rakal麾下最年輕的卡格林，成年至今剛好五年，有著年輕人特有的狂妄和盲目。
“我們隻是趁其不備的偷襲得手，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妙了，小子。”脖子和右臂纏著繃帶的Pudge指出，他在先前的戰鬥中受了傷，險些失去半個腦袋，“惡魔比你想象中危險的多，一場失敗根本不可能讓他們放棄。此時此刻，正有源源不斷的軍隊穿過深淵之門，加入到戰爭中來。如果你以為我們占據了優勢……那你就太蠢了。”
“沒人敢對卡格林這麼說話。”加戈爾卡格林推開椅子，緩緩起身。Medusa不禁慶幸議會大廳不準攜帶武器，因為他要做的肯定不隻是威脅。
“卡格林？我隻看到一個狂妄的小子，不僅自大，而且還很蠢。”Pudge即使坐著也可以平視對方的眼睛。他發出一聲粗噶的聲響，那是他嘲弄別人時的冷笑，“依我看，你的卡格林頭銜也隻不過是從你父親那裏撿來的吧？”
“加戈爾卡格林的父親是個勇敢的戰士，他為保護Jah‘rakal洛克赫而戰死。”獨眼的賈爾克卡格林嘶聲說，“你說話最好小心點，怪物，獠牙堡的巨魔不是臣服於你們的弱者。”
“那麼想必你們獠牙堡的巨魔個個都英勇善戰咯？”Pudge挑釁地環顧四周，除了洛克赫之外，其他卡格林的憤怒都寫在了臉上，“嗬，好一群勇士，說的比做的漂亮，可惜都隻不過是些沒腦子的蠢貨。”
“獠牙堡打仗可不靠嘴巴。”最年長的肯穆羅卡格林嘶聲說，“我們靠的是戰斧、長矛和標槍。”
“還有皮甲、鎖甲和鋼板甲，對吧？”Pudge粗聲冷笑，“你們該拿兩麵盾牌，左右手各一麵。那樣就能安全地躲在後麵說話了。”
“你這沒下巴的胖子，我倒要看看手裏拿著家夥時還敢不敢像這樣口出狂言。”最強壯的穆爾格卡格林站起身，低聲咆哮，“來啊，就你和我，拿起武器出去，我讓你見識見識獠牙堡的卡格林。”
“諸位大人，這是作戰會議，不是作戰。”Balanar大人敲了敲桌麵，聲音中透著特有的冰冷，“都給我坐下。”
無人理會。於是他前傾身體，用更平靜、更緩慢的聲音重複了一次，“坐下。現在。”
加戈爾卡格林惡狠狠地盯著Pudge，但他還是坐下了。而穆爾格卡格林則憤然離席。“讓他去吧，”Jah‘rakal洛克赫用剩下的那隻手撓了撓耳朵，“反正那小子從來都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意見。”
“Pudge大人，既然您認為惡魔沒有銷聲匿跡……那麼您覺得他們此刻會在什麼地方做些什麼事呢？”Medusa趁著大家沉默的時候，將話題拉了回來。
“還能做些什麼事？等待後援的軍隊唄。”縫合憎惡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飲而盡，“他們已經為此等待了二十年，再多等個幾周肯定沒問題的。也許他們不會很快發起第二輪進攻，然而我敢保證……下一次的敵人遠非我們現在的人手能對付得了的。”
“既然如此，我們必須即刻組建新軍。”伯尼·布倫德張了張嘴，嘶啞地說。痛苦之女離開之後，這個死靈法師奇跡般地從死亡線上掙紮了回來，如今已經健康的足以參加議會。此人雖然瘋狂，但的確有真本事。然而Medusa忘不了骨人羅伊斯所承受的詛咒，以及他臨終時痛苦的嘶吼。這個人總有一天會為他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她無數次地對枕頭下的海潮之石發誓，伯尼·布倫德會比羅伊斯大人死的更慘。
“新軍？獠牙堡所有成年的巨魔，無論男女都會加入軍隊。”Jah‘rakal洛克赫皺起眉，“那些與你們並肩作戰的巨魔就是我們能提供的全部兵力了。剩下的都是孩子，我絕不讓孩子參加這場殘酷的戰爭。”
一旦黑暗降臨，無論是孩子還是成年人，都逃脫不了毀滅的命運。Medusa邊為屠夫倒酒邊想。然而讓孩子拿起武器麵對惡魔……這個念頭她光是想想就會不安。
“陰影堡中還留有一批預備隊，大約一千人。”Pudge說，“如果有必要，我可以將城內全部的人馬都帶來冰血要塞。黑色預兆大人並沒有留下太多守軍，他啟程前往寒冰王座的時候帶走了城內半數的兵力。”
“還有屍體，我們需要更多的屍體，”死靈法師點點頭，“Pudge大人，如果您真的要去陰影堡，最好也將那裏貯存的屍體也一並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