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Medusa(1 / 3)

Medusa

我不害怕。她每走一步,便在心中默念一句。這些都隻不過是些浸泡在液體中的死屍而已,它們傷害不了我。

“小姐,正如您所看到的,”伯尼·布倫德跟在她身邊,對玻璃罐裏的死屍視若無睹。他已經擔任死靈法師許多年,早就對屍體習以為常。“我們的研究已經有了很大的進展,幸運的話,您很快就能得到縫合憎惡了。”

“據我所知,Rotund‘jere大人曾下令禁止進行有關縫合憎惡的研究,”奎因板著麵孔說,她的侍衛隊長向來對死靈法師抱有極度的反感。“不知道是我聽錯了您的話,還是您得到了特許?”

死靈法師點了點頭。“Akasha大人特別準許我進行此項研究,她認為在這種非常時期,天災軍團若想保護自己就需要非常手段。”

他將她稱為大人,而非痛苦之女一直要求的“主人”,Medusa沒有忽略這一點。“縫合憎惡能在戰鬥中起到扭轉局麵的作用嗎?”她強迫自己麵對罐子裏的一具屍體,他的臉孔已經被溶屍液浸泡了太久,磨去了臉上所有的凸起,看起來就像戴著一副沒有五官的蒼白麵具。這個半人馬死於Nevermore大人發起的戰爭,他原本應當成為一名複生者戰士,就像他死去的眾多兄弟一樣。可那種命運真的就是更好的嗎?

“他們比普通憎惡強大許多,對身體的控製能力十分出色。更重要的是,他們能夠感到疼痛,這是大多數構造物所感受不到的。”伯尼·布倫德露出缺牙的微笑,“沒有痛苦的戰士往往不會保護自己,您知道的,普通憎惡不怕疼,所以總會戰鬥至身體支離破碎才會停下。也許以前的天災軍團並不缺少屍體,一場戰鬥失去幾十個憎惡也沒人會心疼……可如今這種時候,您的軍隊需要更加聰明的亡者戰士。”

“縫合憎惡不是亡靈,”奎因冷哼一聲,“他們都是活人。”

“活人?”Medusa試著掩飾語氣中的驚訝,然而聽到這些實在難以假裝不在意。

“是的,小姐。”死靈法師接過話頭,“我們先將屍體進行溶解性浸泡,之後進行器官化處理,從而讓整隻軀體變成單獨的身體部件。半人馬的屍體適合做四肢,因為他們天生強壯有力;熊怪和矮人的屍體適合強化軀幹,他們活著的時候堅韌不屈;暗夜精靈的屍體則適合連接其他身體部件,他們的柔韌性比較好。人類是最差的屍體,沒有任何身體上的優勢。但唯一成功的‘核’便是人類。之後我們隻需要將處理好的身體部件用魔化手術線縫在‘核’的身體上就行了,過程可能有些痛苦,但他們得到的力量毋庸置疑是十分強大的。”

聽著他若無其事的談論這些,奎因似乎異常憤怒。然而Medusa在來之前便告訴他謹慎行事,所以侍衛隊長此刻正在強壓怒火。“他們是自願的嗎?”她試著表現的平靜一些。

“誰?屍體?”伯尼·布倫德問。

“‘核’。”她回答。

“這是個奇怪的問題,小姐,”死靈法師聳聳肩,“能成為‘核’的人十分稀有,也許幾萬人中才能出現一個,或者更稀少……我翻閱過陰影堡的研究記錄。在過去的時代,Rotund‘jere大人的上一任死靈法師長為了找到一個合適的‘核’,損失了數以千計的實驗體。他們都是很優秀的戰士。有些出於狂熱的信念,有些迫於上級的命令,有些誓死反抗。但最終無一例外的都躺到了手術台上。然而唯有陰影堡的斥候隊長Pudge成功從手術中存活了下來,其他的實驗體要麼死於感染,要麼死於軀體同步紊亂。所以如果您想知道‘核’是否自願接受手術,那麼回答顯然是‘不知道’。”死靈法師搖了搖頭,“但這對於縫合憎惡的實驗根本沒有影響,當全世界中隻有一個人能夠勝任某項工作時,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不得不承擔那一切。這就是命運。”

如果真是這樣,Rotund‘jere大人便不會下令焚燒資料並停止研究了。“這不是命運為他們套上的枷鎖,而是我們。”她指出,“即使沒有縫合憎惡,天災軍團仍然在戰局中處於優勢。不一定非要有人為此做出犧牲。”

死靈法師怔了怔,“如果您是指為了一個縫合憎惡失去上千名優秀的戰士這件事,我完全讚同。不管怎麼說,研究的過程總是艱辛坎坷,我們往往希望能夠以低廉的代價換取高昂的回報,但這通常都是不可能的……然而在如今這種危難時刻,十幾個縫合憎惡也許能為您的軍隊提供幾千名戰士也無法帶來的巨大優勢。”他敲了敲裝著半人馬屍體的玻璃罐,“這個半人馬是上次遠征的戰利品——他也許是Bradwarden的某個兒子——如果將他這樣的戰士複生,幸運的話他能夠保留生前的技藝,同時擁有更加強壯的肉體。然而即使是二十名他這樣的戰士,也無法與將他作為右臂的縫合憎惡相匹敵。”他說著轉向另一側的玻璃罐,裏麵裝著另一具半人馬屍體,“至於這個戰士,他是Bradwarden的先鋒之一,也是這個時代最擅長奔跑的半人馬之一,如果能找到兩個像他這樣的屍體,縫合憎惡就會擁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速度。”他的語調中滲出某種讓Medusa感到厭惡的狂熱,“試想一下,小姐,這個世界上有許許多多優秀的戰士,他們有些人異常強壯,有些人異常敏捷,有些人異常堅實,有些人異常柔韌。然而由於軀體的束縛,這些優勢無法集中到一起,因此為了彌補彼此的不足之處,他們組成了小隊,一起行動。可這相當於多個大腦在指揮同一個身體,即使配合再默契,也會有衝突的時候……如果能夠找到某種方法,將他們的優勢集中到一起,賦予某個意誌堅定經驗豐富的人,我們能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