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靈女人,”他的嗓門一如既往的大,“現在是工作時間,你沒看到每個人都忙得像是惡魔犬嗎?給我回去幹活,你這蠢貨,否則我——”他接下來的句子變成了哀嚎,因為Akasha的靴子重重地踢中了他的肚子。
“這是你最後一次這樣對我說話了,”痛苦之女用甜美而惡毒的聲音說,“我馬上就會殺了你,然後把你的腸子拖出來做成血腸讓那些蠢貨們當早餐。”她一邊說一邊從案板上拔起切肉刀,“也許會有點疼,但我保證這不會持續很久的。”
廚師長咆哮著撲向她,Akasha側身躲開,接著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將他按倒在地。這種飯桶憑什麼對我頤指氣使?她一邊想,一邊將切肉刀刺進威克斯的後背。廚師長發出動物般的嚎叫,魅魔侍女們尖叫著跑出了廚房。
惡魔戰士們來到廚房時,Akasha正坐在椅子上享用早餐後的紅酒。威克斯像隻被宰掉的豬一樣躺在廚房的地板上,不停地發著抖。“你惹麻煩了,哀靈女人,”帶頭的戰士說,“這可不怎麼明智。”
“是啊,要是你失手宰了威克斯,營地的夥食就會變得更難吃了。”萊德掛著他一貫的下流笑容插嘴道。Akasha最近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討厭他了,因為盡管這家夥很想和她上床,但至少還會對她露出笑容。
“這婊子要宰了我!”威克斯喊道,“她用刀子捅了我的後背!”
“得了吧,連血都沒有流。”托姆粗聲說,“你根本就沒受傷。”
“可她威脅過要殺了我,所有的魅魔都聽到了!”廚師長惱火地指出,“她還搶走了我的鞭子。這女人太危險了,不該讓她來廚房的。”
“完全同意。”萊德對Akasha眨了眨眼睛,仿佛知道些什麼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秘密。
“我要見舒博克大人或者賈瑟恩大人,”Akasha放下酒杯,抬起頭,“隨便哪個都行,我現在就要見他們。”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迫不及待了。”帶頭的戰士聳聳肩,“舒博克大人剛剛吃了敗仗回到營地裏,我寧可去惹一頭發了瘋的龍也不想在這種時候去見他。”
男人害怕冒險,都是些膽小鬼。“正因為這樣,所以他才需要我。”Akasha笑著回答,“沒有人比我更加熟悉天災軍團了,我可以提供他想知道的一切。”
“帶這女人去吧,該死的,”托姆朝著地上啐了一口,“她迫不及待地想死呢。”
“扼死使者說過仆人不能在早餐前進入燃燒塔。”帶頭的戰士遲疑地說。
“噢,我當然能進去,”Akasha用快的看不清的速度出現在他的麵前,抬起鞭子的握柄戳了戳他的胸口,“問題在於,我是要獨自闖進去,還是跟在你們後麵進去。”
他們別無選擇。
Akasha留下魅魔侍女和不停咒罵的威克斯整理雜亂的廚房,在四名惡魔戰士的護送下走出了侍女塔。雪在一周之前就已經停了,然而天氣卻沒有回暖的跡象。水汽仿佛結成了冰,隨著每次的呼吸刺痛著她的鼻子。隻要不被圖爾·格羅斯那個白癡妨礙到,她的計劃就不會有問題。扼死使者的眼線到處都是,整個營地都處在他的監視之下。她想起托姆先前說過的話。也許某位侍女已經將廚房裏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那個白癡。
他們穿過彌漫著硫磺氣味的營地,在山腳下找到了那座塔樓。燃燒塔是營地中唯一一座來自深淵煉獄的建築,惡魔的巫師們用法術將它搬過了深淵之門。Akasha進入營地的那一天便注意到了它。這座塔看起來就像是個永遠也喂不飽的野獸,不斷的吞噬著……陽光。它太高大了,灑下的影子遮住了大半的營地。步入它的陰影時,Akasha從兜帽中打量著這座高大的建築。一個龐大的怪物,但這隻不過是深淵的一角,而更大的邪惡還在暗影之中等待著……希望它不會讓我失望,我活下去的全部意義就在於那一天的到來。
“說實話,親愛的,”萊德湊到她身邊,“扼死使者現在多半已經知道了,他會大發雷霆的。”
“那很好,”她麵無表情地回答,“我們不用敲門就能進去了。”
“她也許不了解斷角的風格,”托姆粗聲說,“但這女人好歹有些膽量。也許舒博克大人會欣賞她這一點……”
“……然後賜她一個痛快的死。”他們的隊長歎道,“大多數試圖硬闖燃燒塔的低階惡魔會被當場處死……有些則會被送去了燃燒塔地下的黑牢裏,那裏有許多特別的牢房,專門為違抗者準備……你剛剛用過早餐,我就不告訴你那裏究竟有些什麼了。這很不明智,哀靈女人,你在自尋死路。”
“我可不是低階惡魔。”Akasha反駁道。
“哈,斷角準會被這句話嚇尿褲子的。”托姆說。
“在高階惡魔眼中,哀靈和低階惡魔沒什麼區別。”隊長告訴她,“他可以隨意處死你,或者把你當成寵物養起來,這些全憑他的高興。”
“也許他高興請我喝茶。”
“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我認為這沒什麼好笑的。”Akasha耐著性子回答,“我已經告訴過你們很多次了,男性,我和你們不同。也許扼死使者能隨意支配一個魅魔的生命,但他休想那麼對我。”
“我有點喜歡這女人了。”托姆粗聲笑道,“你要是沒被碎屍萬段,我就請你喝酒,女人。”
燃燒塔的守衛顯然知道他們會來,隊長幾乎還沒開始解釋,他們便放行了。“不過,這女人得自己進去,”一個守衛用略帶同情的口氣說,“圖爾·格羅斯大人說他不能容忍燃燒塔變成牧場。”
他們鬆了口氣,Akasha心想,這些男性多半怕得要死。這也難怪,他們都是些低階惡魔而已,也許扼死使者真的可以隨意支配他們的性命。她放下兜帽,點點頭。Akasha沒有忘記麵見高階惡魔時必須露出自己的臉。兩名守衛陪在她的身邊,護送她走進塔樓。
深淵煉獄建築的內部比她想象中還要大,塔底的前廳也許和陰影堡所有塔樓的前廳加起差不多。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兩名惡魔侍女正在擦洗前廳中Akasha從未見過的石像鬼。“天災的俘虜?”一名侍女看到Akasha,於是詢問陪同她的守衛。
“她要見舒博克大人。”一名守衛回答。
“真該死,希望她的運氣比上一個好。”另一名侍女瞪著她,“擦拭那些血跡花了我整整一周的時間,在那之後,隻要看到黑色方格的地板我就想吐。”
“我不會死的。”Akasha告訴她。這是個陳述句。
“噢,希望如此。”侍女聳聳肩。“不管怎麼說,舒博克大人在用過早餐之後心情會好一些。你最好等他吃完之後再上去。”
“我以為召見我的是扼死使者。”Akasha吃了一驚。
“是的,他大發雷霆,”一名守衛笑著說,“然後舒博克大人不知為什麼也知道了這件事,他宣布一起召見你們兩個人。”
他宣布一起召見你們兩個人。Akasha玩味著這句話。看來扼死使者的地位也不怎麼高嘛。“我就在這裏等。”她宣布。無人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