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不好!”
小仙翁和灰衣僧人不約而同驚呼出聲。化成兩道瞬影,各出一掌,一敷商曲,一敷關元,各渡入一道一僧兩道真元!二人聽到“欲將西湖比西子”一句,心中諸多疑問湧上!又見餘若愚突然重傷,大驚!而同時,蚩傲天見餘若愚重傷,卻是嘴角隱約一絲笑意,驀地消失不見。他何等眼力,已經看出餘若愚擊鼓所使的門道!如果這小子不自量力,被夔牛鼓震死,自己豈不是既不用負責任,又不用交出那套費勁心機才弄來的新鼓,何樂而不為之!
一僧一道兩道化神真元度入,餘若愚功力瞬間提升,仿佛進入一個從未有過的至高境界,種種天道至理湧入腦海,金丹中的那股靈動似乎覺醒,仿佛有了自己的一縷意識!如果說金丹以往僅僅是個死物,隻不過是大量精純元力的高度壓縮,現在,則好像是一個充滿混沌的蛋!這個蛋的混沌之中有生命在蘊育!那是一種進入了元嬰期的玄奧感覺。餘若愚渾身充滿勁力,再次在夔牛鼓上點了兩點!
“淡妝濃抹總相宜!”餘若愚最後一擊點下,所有的震動,都被“驅逐”到了鼓麵的圓心!餘若愚身子一低,小仙翁和灰衣僧人好似明白了餘若愚要幹什麼,趕緊把夔牛鼓一抬,使其鼓麵朝天。餘若愚一擲骨錘,那骨錘正好點在圓心上!這一擲,如同為洪水決口,所有蘊涵在夔牛鼓中,一點也沒有漏出來的所有聲勢和鼓勁,刹那間盡皆釋放!眾人隻看見骨錘點在圓心上,同一刹那,鼓麵化出一道肉眼可見的淡淡白色螺旋波紋,如同一道激光,裹挾著骨錘,鑽入天際無邊無際處,轉眼消失在視線中!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夔牛鼓已經恢複了擊鼓之前的寧靜模樣!至始至終,眾人哪怕一丁點聲音都沒聽到!
“原來是這樣。”小仙翁沉思道。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灰衣僧人眉頭一皺,宣了兩句佛號。
蚩傲天眼中更是大放異彩,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竟然窺破天機。撫掌道:“好!好!好!今日居然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釋我經年心疑!”
回過頭來對小仙翁道:“今日收獲甚大,看來是沾了仙翁的喜氣,多謝多謝!這就辭別!小友,如若大事成功,我必踐今日承諾!”
小仙翁道:“今日之事,與我抱樸道宮並無關係,此人也不能代表我抱樸道宮。因此,你也不必致謝。”
蚩傲天大笑,“哈哈哈,我等這一刻,等了一千年!再也片刻也等不得了!走,回流波山了!”
灰衣僧人搖搖蒲扇,搖頭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蚩傲天走後,小仙翁與灰衣僧人對視一眼,肅然道:“各位貴客,待重整宴席,大家繼續飲樂!”
是晚,有道童來到第二十七島,輕聲召喚餘若愚。
餘若愚出得門來,那道童輕聲道:“任堂主,小仙翁有請,請隨我來!”
餘若愚心中有數,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道:“不知仙翁何事召喚?”
童兒說:“我也不知。”
餘若愚隨著道童禦劍而起,飛上羅浮山第一大島抱樸島,旋即走入抱樸道宮之中。
抱樸道宮,焚香閣。
一隻香爐靜靜燃燒,縷縷青煙絲絲纏繞。正是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的意境。
那小仙翁和灰衣僧人已經在內。
餘若愚自尋末座坐下。
小仙翁麵色凝重,仿佛在思考什麼極其重要的事情。
那灰衣僧人悠悠然晃動著破蒲扇,眼中也是憂色重重。
“是道是妖是魔?”小仙翁沉默半晌,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是。。。”餘若愚想了一想,自己若說所修功法,也隻有自己師尊知道,自己卻不清楚到底是何種功法,歎了一口氣,說:“在下不知。”
“緣何助紂為虐?”小仙翁不輕不重的問了一句。
餘若愚突地感覺到一股重壓壓在身上,他緩慢調動真元抵抗,哪知真元被封,絲毫動憚不得。他大驚道:“不知仙翁大人是何意?”
“何意?你可知那流波山乃是魔道中人?為何出手幫他?”小仙翁斥道。
“在下並不知情。隻是受那鼓聲所激,心有所感,想要驗證一番。”餘若愚被那無形壓力壓住,麵色蒼白,如實回答道。
“可知你已犯下大錯?”小仙翁嗬斥道。
“在下。。。請葛真人恕罪!”餘若愚不敢頂撞,眼見事情不對,暗中謀劃回還之法。
“哼!”那灰衣僧人不冷不熱,哼了一聲。
小仙翁眼神一凝,問:“如何知道本座俗家姓氏?”
餘若愚恭恭敬敬見了一個禮,道:“葛老,迦葉尊者,小子見過二位前輩。”
二人心思一轉,對視一眼。小仙翁端起茶幾上的茶杯,微微飲了一口,卻是不動聲色。眼神閃了一閃,卻沒說什麼。
餘若愚見二人無話,背心有些冷汗滴下。若是說不清楚,單就助紂為虐這一條,能否出得去這閣樓,就難說了。他張了張嘴,旋即閉上。也端起那茶水,輕輕掀開茶盞的蓋子的一角,放到鼻端嗅了一忽兒,醞釀了一番,再輕輕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