箕輪城中,我麵對長野家的家主長野業正、箕輪眾首席上泉秀綱和另外一個不知名的人物。不過那個揭穿我的謀士似乎還不是長野家的家臣,看能不能把他拐過來。既然他們都已經猜到了,我也沒有必要現隱瞞下去。大大方方地從懷裏摸出兩條翎尾,係到腦後的總角上。它是用熊皮的邊角料做的,共有八條,是我勇武的象征。我對它愛若性命,片刻也不離身。一切就緒,我正式向長野業正做自我介紹道:“在下小次郎,乃武田信玄三子。見過長野殿下。”
“好!處變不亂,遇險不驚。不愧是武田信玄的兒子。我左邊這位是上泉秀綱,乃箕輪十六槍之首;右邊這位是我的好友真田幸隆殿下。你隻身來到箕輪城,難道不拍我殺了你嗎?”長野業正對我評價似乎非常地高。我怔怔地看著真田幸隆,沒想到苦候的兵法老師在這裏碰上。長野業正見我發呆,又問了一遍。我這才回過神來,略感頑皮地說道:“你不會的。長野大人是真正的武士,不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小孩子。我估計是關東管領大人要您擄人,以便挑起武田和北條的矛盾,緩解他現在被動的局麵吧。但是他既不了解我父親,也太小看北條氏康了。父親根本不會因為這種事而與北條家反目。而且北條也沒有擄人的動機。我離開甲斐也有好幾天了,有聽說武田家三子被擄的消息嗎?”
座上三人對視良久,都默不作聲。於是我又說道:“其實我跟著歲藏大哥跑出來沒有什麼目的,就是呆在家裏太悶了,出來玩的。不過現在碰到秀綱大人和真田大人,我又有了新目標。我想讓你們當我老師,秀綱大人教我劍道,真田大人教我謀略。不知道可不可以?”看他們都沒反應,我又說道:“你們總不能讓我白被擄一回吧。”歲藏觀眾當久了,也插嘴道:“你哪能算是我們擄回來的?你分明就是自己跟來的。”
我白了他一眼道:“我現在人在箕輪城總是事實吧?”又等了一會,見他們還是不肯答應,便激道:“那這樣吧,我和你們打賭,誰贏了就聽誰的,怎麼樣?秀綱殿下,我跟你比劍術,賭你五招之內贏不了我。和真田大人嘛……”“不用和我賭了,隻要你能贏秀綱大人,我就做你的兵法老師。”真田幸隆還是那張笑臉,讓人看不出他的深淺。反觀上泉秀綱就沒有這麼好的涵養。他聽我說能接他五招,不由大為氣憤。他認為這是對他的侮辱。立即到練功房去找來兩柄木劍,要試試我的功夫。
評議間外的空地上,我雙手緊握劍柄。對手是今後的“劍聖”,不管怎麼說都得集中精神,小心應對。秀綱感覺到我散發出來的氣勢,有點認真起來。突然,我率先發動攻勢,劍尖直指對手中宮。秀綱則一劍橫掃,想輕鬆地化解我第一波攻勢。我哪能讓他如願,劍尖忽然下垂,由進攻中腹變為直刺手腕。就在秀綱忙於應付時,我劍勢再變,劍尖變幻成數朵劍花,湧向秀綱的左肩。眼看要得手,猛然看見秀綱的劍無聲無息地鑽進我的劍幕。不及多想,我邊退邊撤回木劍,擋住這鬼詭異一擊。兩劍相交,我們各自退後一步。
瞬間交換三招,兩人都出了一身冷汗。秀綱暗想:差點一世英名毀於一旦。我則心道:險些功敗垂成。不過好在隻有兩招了,就算是秀綱,要拿下我也有點吃力吧。正想著,秀綱動了。隻見他劍尖指地,向我衝來到我身前時突然舉劍,劍尖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向我的左肩落下。劍上力量非常大,我用全力擋開後,與秀綱錯身而過。正想轉身時,異變突起。一道劍風從身後直追而來。我極力想避開,無奈舊力已盡,新力未生。隻能任其斬在我後背上。好在秀綱是用刀背斬的,我才沒有受傷。
這正好是第五招。
皓月當空,我卻無心賞月。僅僅五招,我便敗在上泉秀綱的劍下。我不得不歎口氣,沮喪地向秀綱大人躬身道:“我輸了。”
秀綱聽後點點頭道:“你比我想象中要強得太多了。最後的兩招我已經用了全力。我憑著多年的對敵經驗才打敗了你,以你這樣的年齡來說足以為傲了,沒必要如此喪氣。”頓了頓後又說道:“雖然你輸了,但我還是答應教你劍技。不過做為你賭輸的代價,你得把你剛才使用的那套劍法抄錄一份給我。”說完他自己也笑起來。
剛聽他肯教我劍道還滿開心的,誰知道居然是看中了我的冪天舞劍法,真是個老狐狸。不過這條件還在我能接受的範圍。他能成為“劍聖”必有他過人之處。想到這我又看了眼真田幸隆,不知道他會不會也破例教我呢?真田幸隆見我看他,自然知道我的意思。他很爽快地就答應道:“既然秀綱大人都答應教你劍技,那我也答應教你兵法。不過能學到多少就看你本人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