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痛快?也沒點附加條件?會有什麼隱情嗎?細細回味一番,突然我靈光一閃,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眾人不明所以,還當我是拜得名師太高興的緣故。我笑了一陣後,對真田殿下說道:“真田殿下是知道躲不開,早晚得答應我。所以現在才這麼爽快的吧?”真田聽得心裏一驚:這個小祖宗怎麼亂說話啊?給長野大人知道了可就麻煩了。長野業正聽完也是眼睛一亮:看來武田招攬真田不是空穴來風。兩個各懷心思,我卻跟沒事人似的繼續說道:“真田殿下不必煩惱。長野大人如果知道您要投靠我父親的話,非但不會阻攔,反而會為您高興。”
“噢?你為什麼如此肯定?難道說上野不如甲斐嗎?”問話的是長野業正。盡管他的語氣不善,但臉上卻沒有半分不愉的神色。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甲斐國山勢險峻,易守難攻。雖多礦山,但田地嚴重不足;上野地勢平坦,易攻難守。但田地眾多,人口密集。可以說是各有所長。然而長野大人一心守護關東管領大人,恪守臣子的本分,不曾逾越半分。若非如此,以大人之能加上秀綱殿等勇武之士的相助,早已是雄居一國的諸侯。現在上杉家被北條氏壓得抬不起頭,要靠其他大名的力量才能勉強維持現有的領地,可說是前途渺茫,有旦夕之禍。因而大人才遲遲未向真田殿下發出入仕的邀請。實是不願見朋友與自己一樣守著遲暮的太陽。今我父相邀,乃是真田殿下一展所長的大好時機,做為他的朋友,您又怎麼會阻止呢?”這席話說得抑揚頓挫,時而激昂,時而淒涼。弄得在坐諸人都不免在心中唏噓不已。
長野業正仰天長歎道:“哎~~~~,何日才可振興上杉氏?幸隆,你去武田家我不反對,但務必要好好教導此子。此子他日的成就,必非我等可比。有朝一日,他或許能平定這關東的亂世。天已不早了,你們也各自回房休息去吧。”
在我極力要求下,我和歲藏等三個同住一間房。他對我一路上騙得他暈頭轉向的事還有所介懷,對我的話愛搭不理的。試過幾次不行,我也暗自惱火:老虎不發威,你還當我是病貓!於是有幾近命令的口氣道:“歲藏,等明年我學全老師的劍技後,你就帶我去風魔裏看看吧。我還真想見見一大群忍者住一起是什麼樣子。”這下歲藏有反應了,而且很激烈。他像彈簧似的一下子蹦到我麵前問道:“為什麼?我又不欠你什麼,幹什麼要帶你去風魔裏?再說我還有很多任務要執行,根本不可能在這等你一年啊。”
現在輪到我不搭理他了。過了好久,我才閉著眼睛說:“這次綁架長野大人是主犯,所以要兩個手下教我本事算是扯平了;你們風魔裏是幫凶,難道就這麼算了不成?你不帶我去風魔裏也行。明天我就到大街上見人便說,是你們風魔裏的人把我從躑躅崎館擄劫出來的。途經上野時被長野大人識破,救下了我。你們三人則逃回了伊豆。根據忍者的信條,絕對不能出賣雇主,到時候你就自已一個人背吧。”
聽見顛倒黑白的話法,歲藏真是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氣得他“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結果。我現在身份不同了,一躍從階下囚變為座上客,而且是上上客。他對我既罵不得更打不得,再說他也未必打得過我。良久,他才無奈地問道:“你去我們風魔裏幹什麼?那裏又髒又破,連像樣點的房子也沒有。不適合你這樣的大少爺住。”
“真的嗎?風魔裏原來是這個樣子啊?”就在歲藏喜逐眉開時,我突然來個180度道:“但我還是想去看看。你的話不太可信。”我還說完,歲藏便氣得躺回床上蒙起頭睡大覺。此後在回風魔裏的路上,他一直在想有什麼辦法好讓師傅霧影不怪罪他,最後沒法可想,隻能將一切都推到上泉秀綱身上。因為這次的任務就是他在中間穿針引線。並且他和霧影還是多年的好朋友。
至於我嘛,給父親去了封信報個平安,自己當然留在箕輪城裏,向兩位老師好好地學習。兵法說簡單它簡單,前人早為我們總結過無數次。來來去去的就那幾個字,殊途同歸,萬變不離其中;說難也難,它又是個學無止盡的東西。幾千年的戰爭,總結出前人經驗,再加上現實中的靈活運用可謂是千變萬化。如何運用才是最關鍵的。相對而言武技就方便得多。一招一式的練,一點一滴的學。你付出多少汗水,就會有多少的收獲。
整整一年時間,我卻感覺不過月餘。但無論是兵法,還是武技都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其間一直由秀綱大人的外甥正田小伯來當我的對手,我們兩一起練習,一起進步,很快就成為要好的朋友。而此前雖然我比真田老師要多出幾百年行軍打仗的經驗積累,但對目前的戰爭所知卻非常有限。通過學習不斷地強化自己,我已經可以看見未來的敵人在我前麵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