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我說得這麼囂張,連頭領的名字都叫得出,不敢有絲毫怠慢,馬上親自回去向霧影報告。沒多大會工夫,歲藏就跟著剛才那人來了。歲藏滿臉無奈地走到我麵前道:“小次郎殿下,霧影歲藏奉命前來迎接你。請。”我即沒回應他的話,也沒有抬腳向前走,隻是眯著眼睛看著歲藏,看得他渾身不自在。好一會,我才說道:“今天先放你一馬。不過你讓我在這些山溝裏轉了五天的帳,我已經記下了,總有一天我會找你算的。”雖然我的話很孩子氣,但是歲藏卻不敢莫視。他可是見識過我的心計,隻能默默地乞求我的記性不要太好。
我終於到了風魔裏,但這的一切給我的反差很大。在我的想象當中,忍者應當生活在深山老林當中,住在隱蔽的洞穴裏。每天像猴子似的從這棵樹跳到那棵樹來學習忍術。所以當我看到霧影家族整齊有序的村落時,有種走錯房間的感覺。差別實在太大了。這裏和田町幾乎沒什麼區別嘛。
在忍者太屋裏,我見到了上泉老師的好朋友——風魔霧影。他的樣子給人溫和的感覺,端坐在那裏的氣勢也不像個忍者,更像個武士。上泉老師早就寫過一封信給他,說明我的事。所以他也非常清楚我的身份。雙方見過禮後,我和他親切地聊了進來。從上泉老師的身體、現況到霧影這支忍眾的發展方向,以及現在風魔忍眾的情況等等,我們聊了很多很多。不知道是不是上泉老師在信上交待過什麼,反正他對我的問題可說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我從中了解到霧影有三個弟子。大弟子就是該死的霧隱歲藏,中忍,今年22歲;二弟子風魔鬼太郎,中忍,今年18歲。在未拜師前他是個盜賊,直到被霧影抓住才投到他門下,做起了忍者;三弟子風魔櫻子,也是鬼太郎的親妹妹,今年12歲。風魔流不比伊賀和甲賀兩係忍眾,總共隻有20餘家,大至分為三派。而霧影家族就是其中一派的首腦。這派忍眾,共有忍者300多名。其中中忍9人,下忍29人,其他都是忍兵。風魔流的另一派頭領綽號風魔天兵衛,手下忍者300不到,中忍8名,下忍22名,比霧影這支略差。這兩派被稱為兩大支係,主係頭領叫風魔小太郎鬼月,手下忍者680名,上忍13名,中忍27名,下忍56名,實力確是高人一等。據說伊賀、甲賀中每係的實力都比主係隻強不弱。鬼月實則是支持北條家的,暗中為北條氏效力,兩大旁支倒還去留未定。了解到這些信息,我就在心裏暗自盤算,該怎樣說服霧影來為我們武田家效力。當然,最重要的是我能給他們怎樣的利益,而我自己又能得到多少好處。
盡管現在已是夏季,但伊豆的山中並不熱,反而給人一種涼爽的感覺。我坐在風魔霧影的太屋裏,想著應該怎麼樣他交涉。我這個時候來到霧影村,又是這樣的身份,對於此行的目的,霧影應該有所了解了。但他坐我對麵,慢條斯理地喝著麵前的工夫茶,似乎毫不知情,又好像成竹在胸,讓我一時間看不清他的深淺。而房間裏卻彌漫著詭異的氣氛,還略微有些尷尬。
我決定打破這種這人窒息的感覺,輕聲對霧影說道:“霧影殿下,我想你也知道我此次來風魔裏的目的。隻是不知您的意思怎麼樣?”
霧影淡淡地瞟我一眼,眼神中似乎對我的耐性不太滿意。過了會,他才緩緩地答道:“秀綱隻是說你要來風魔裏參觀,沒說你還有別的目的。不知道小次郎殿下說的目的,是什麼事?”霧影擺明是在裝傻充楞。做為一支忍者隊伍的頭領,他也是見過風浪的人。想必來這裏請他的大名也不在少數。隻是不知道他因為什麼原因沒有答應。我的目的連歲藏這個笨蛋都看得出來,霧影卻說不知道,鬼才信他。但不得不承認,這次談判我自開始就處在下風。
既然他問得這麼清楚,那麼我也幹脆把話挑明也好。我說道:“我來拜訪霧影殿下,一來,固然是想看看大名鼎鼎的風魔忍村是什麼樣子;這二來嘛,也是想請霧影殿下能來幫助我們武田家,成為武田家的一份子。”我說得如此明白直接,倒有些出乎霧影的意料。平時來遊說的人都說的比較隱晦,像做賊似的。
霧影拿著茶杯的手隻是微微一頓,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出來,然後又恢複成波瀾不驚的樣子問道:“是嗎?原來小次郎殿還有這樣的目的。不過武田能答應我們什麼樣條件呢?相信小次郎殿下也應該知道,已經有不少大名派人來對我們做出過邀請,但我都沒同意。其中還包括像今川、北條這樣實力雄厚的大大名。你有什麼理由來說服我們為武田家效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