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陰笑變冷笑:沒想到你腦袋瓜子裏的運算程序設置得還這麼複雜。可我們年年節節地送禮,我怎麼就沒見你送出個所以然來?這兩年你們局動人可是夠頻繁的呀?
我沉重地說:是啊,可見我們的火候還沒到嘛。
妻馬上反駁道:跟你一塊兒玩的那些什麼張三李四的,不都一個個地提起來了嗎?他們也像你這樣挖窟窿打洞地送禮?
我聽了這話,更是意興洋洋,我像偉人那樣地一揮手,說:這更加說明,我們已經落後於人,時不我待嘛!
妻給我的分析下了一個字的評語:屁!
見這臭娘們如此地不可理喻,我的心情可是更加灰暗更加沉重了。我幾乎是求饒似的對她說:過節後,我們局可能又要動一次人——領導們為什麼總是把動人放到節後,而不是放到節前?這裏麵的學問那還不是一目了然的嗎?所以對於我來說,這可是一次重要的機會,這次絕對不能再失去了!所以無論如何,這個節,咱就是砸鍋賣鐵,也得上表叔那兒去!
說完,我就緊張地盯著媳婦的臉,希望能從她陰雲密布、冷風嗖嗖的臉上明明白白地看出一個答案。
半晌,我聽見她從牙縫裏給我擠出了這麼兩個字:不行!
說完,她轉身就走了。
把我一個撂在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的大街上。
雖然還不到中秋,亞熱帶的氣候多少還有點讓人鬱悶,可我已經跟掉到冰窟窿裏一樣了。
這個女人!這樣不尊重我的人格,這樣不支持我的工作,虧我以前待她這麼好,還把家裏的一切財政大權都交給她掌管!
我吸了口冷氣,暗暗地下了個決心:看來,我是得認真反思一下我以前對於夫妻關係的不正確態度了——綏靖政策,在家裏那可真是行不通!
從那以後,一直到中秋節,我跟老婆都是在吵鬧中度過的。我心想無論如何這次也得給表叔意思意思了,所以我堅持無論如何也得往表叔那兒去。老婆好像成心跟我強起了脾氣,好話孬話她根本捂著耳朵一句都不聽,完全成了一顆壓不扁錘不爛的銅豌豆!
最後,還是老娘們兒技高一籌,把存折藏得賊嚴。我翻遍房間也沒找著。
軟的硬的,我都用了,可我也都失敗了。
是,是我失敗了,那熊老娘們兒勝利了——物質上她是勝利了,可在精神上,她是徹底地輸了:就在這一千遍一萬遍的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吵鬧中,她終於讓我看清了她是怎樣的一個人,最後,她徹底地失去了我的愛情。
那個抓耳撓腮的中秋節一過,我就平靜而堅決地對她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離婚吧。
沒想到她想都沒想,就一口答應了。
唉,五年夫妻生活啊。她竟一點兒留戀也沒有!這更進一步地充分說明:她不是個玩意兒!
於是,我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