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布瑞姆,一個被遺忘者。羅納德看向他麵無表情的臉,這種小伎倆還不至於嚇著我們的獸人:“尊敬的藥劑師先生,我的朋友說不出話來。希望你能幫幫她。”
“不說話豈不是很好,獸人的大嗓門總是影響到我休息……。”赫布瑞姆緩慢的說道。
“不,不是個獸人。希望您能幫幫忙。”
“難道是個地精或是侏儒?被遺忘者沒有救活人的責任……”
“是個血精靈。”
“哦?血精靈……”藥劑師猶豫了一下,“嗯。為了希爾瓦納斯女王,部落方的人還是要幫助的……畢竟合約還在生效……”
旅店中。
血精靈半躺在床上,發著愣,完全出乎自己的意料,一切都太突然了。
羅納德進到屋裏,卸下了偽裝。藥劑師也跟著進來。
“醫生就拜托你了。”
(哦,是希爾瓦納斯的部下,被遺忘者)血精靈靜靜的看著這位藥劑師。
藥劑師放下藥箱,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用魔眼仔細端詳著血精靈。
“年輕人……”藥劑師說道,“配合我的醫療,你會很快好起來的。不過,我需要問你幾個問題,點頭搖頭表示就可以了……”
血精靈點點頭表示明白。
“你是血派的人嗎?”
年輕的獸人並不知道血派的含義,而血精靈卻很清楚。(不妙,一上來問這麼敏感的問題,莫非這個藥劑師有特殊的身份?)
在現在的血精靈高層中,隨著凱爾薩斯的殞落,黨派紛爭浮出水麵。以舊有的逐日者旗下正統勢力和哈杜倫·明翼領導的遊俠勢力分別稱為血派和遊派。其他小股勢力依附這兩股強大的實力而生存,而且聽說希爾瓦納斯也暗中參與到了權力角逐當中。可是,實際上女王支持哪一派,她還並不清楚。這個藥劑師開口不是詢問病情,莫非,知曉我的身分?
血精靈搖了搖頭(還是保險一些的好。)
“遊派是麼?”
血精靈又搖了搖頭。血精靈思索著,這個醫生不會是單純為自己治病的。肯定有別的目的。這時,牆上小窗戶的一抹人影引起了血精靈的注意。獸人和醫生背對著,並沒有察覺。
窗外人拿出了一個物件,隻是一閃,像風一樣滑過窗台,血精靈卻看清了那物件,並且判斷出,來者是友非敵。
血精靈很快把餘光落回藥劑師身上。僵化的軀體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小小的舉動。
“那麼,你是否清楚自己中的是禁語魔法呢?”
“醫生,你是說她中的是魔法?”獸人聽得懂這句話的意思。
赫布瑞姆點點頭緩緩地說:“這種魔法是貴族血精靈的封語詛咒,還有限製身體力量的能力。所以我推測這個女孩跟貴族血精靈有關。”
“她的確是個落魄貴族……”羅納德把在奴隸市場的事情經過和聽到的女孩身世講給了醫生聽。當然,獸人沒有提搶的事情,而是說“買”下了她。
醫生和羅納德談論的當,精靈又瞥了一眼窗外。窗外的蒙麵血精靈快速比劃了幾個手勢。指了指獸人和遺忘者,又比劃了一個殺的手勢。
血精靈明白他的意思,趕忙拚命搖頭。但是窗外的臉已經不見了。
醫生聽明白了女孩的故事,說道:“看來她嚇壞了,還並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既然已經成為我的奴隸,她的過去也沒有必要再提起了。”羅納德對醫生說。
“好吧,可是我並不能醫好她。”
“你並不能治好她得病。”
“我雖然不能治好她,但是我知道醫治的方法,隻要喝上口月亮井的泉水,詛咒自然會解。”
“謝謝你醫生,我這就帶她去灰穀!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有時間就來幫我往主城送貨吧!”
一聲巨響,霎時間地動山搖。獸人感到了危險的氣息。
“警報!暗夜精靈族偷襲,十字路口遭到了攻擊!”
六、下一站是灰穀
正當羅納德準備進入戰鬥狀態的時候,幾個蒙麵人突然破門而入,從裸露在外的紫羅蘭膚色、亮銀色的眼睛和細長的耳朵來分辨,瞎子都知道是什麼種族。蒙麵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不由分說,先衝進來的暗夜精靈一個健步竄到獸人和藥劑師跟前,舉手便刺,寒寒的刀光中泛著綠色。
(小心有毒!)血精靈女孩為獸人捏了一把冷汗。
還好身經百戰的獸人也注意到武器淬毒,隻是躲閃著銳利的刀鋒。
而後進來的暗夜精靈彎弓搭箭,射向了眾人。
醫生不幸中箭倒在了地上。
羅納德咆哮一聲,閃電般地抓住刺客的手腕,磕掉他手裏的匕首。第二波箭矢襲來,他猛地一拋,將刺客作為肉盾丟了出去。他的力道極大,刺客身中數箭的同時,也砸中了弓箭手。
羅納德終於有空可以拿自己的武器了,雖然短了些。但仍不能低估在獸人手中的殺傷性。
羅納德將刺客趕出門外,對血精靈說:“現在可以走路了麼?”
血精靈遲疑了一下,旋即點點頭。站起身,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勉強可以跑動。
“我掩護你,要小心。走!”
衝出了旅館,敵人並不多,混亂的局麵,是由於刺客四處放火造成的。獸人不清楚為何自己會成為對方下手的目標。難道是因為這個女孩?沒有時間多想,羅納德迅速的帶著女孩離開。
“一直往北跑。快!我去攔住他們!”
羅納德提刀迎了回去,對方是四個使劍的刺客,迫於強大的壓迫感,四人一時不敢向前。
僵持了幾秒,四個人互相給了對方一個眼色,一齊衝了過去,四柄劍朝四個不同要害刺來。
獸人的戰術要簡單許多,隻有一個字“砍!”拚著一刀換一劍,朝著四個刺客砍去。雖然刺向的都是要害部位,但是對於皮糙肉厚的獸人來說,隻能是幾道不深不淺的傷口,加之獸人有意避開要害部位,所以當獸人拚著重傷的代價,換來的是自己身上的四處傷口和地上的四具屍體。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敵人的增援馬上就到。獸人不敢久留,拖灑著鮮血,一路向北。
旅店剛剛打鬥過的臥室中,一具屍體睜開了眼睛,拔掉插在胸口的箭,匆匆地走了出去。
彙合後,二人又逃進了廣袤的草原。
女孩看著獸人滿身的傷痕,投來了關切地目光,羅納德明白了女孩的心思:“羅納德命大,死不了。”
一棵大樹下,羅納德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不至於再流血,否則血腥味還會招來另一批不速之客。
羅納德記起了尋找小克魯恩的任務,他摸了摸懷裏的項鏈,還在。隻是由於一係列的突發事件,他與杜隆塔爾的距離越來越遠。看來一時半會是不能把遺物送還給米莎大嬸了。
“他們應該是不是暗夜精靈吧?他們為什麼會追殺你呢。”
羅納德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嚇了女孩一跳。
“暗夜精靈在晚上出沒會對他們更有利。而這些人卻選擇在早晨……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魔法,但我可以斷定,他們不是暗夜精靈。”
“等能夠說話了,羅納德想知道為什麼。”
血精靈女孩默默地點了點頭。
太陽落山,夜幕漸漸籠罩了下來。十字路口經曆了這次劫難,商鋪都早早的關了門。
在十字路口不遠處的一個小丘上,幾個黑衣人在密聊著。
“那個獸人真是一個狠角色,6死3重傷。傑西卡竟然在他身上吃了大虧。”
“哼哼,這叫人算不如天算。傑西卡又怎會清楚情況,就讓他們繼續鬥下去吧。到時候咱們這樣……嘿嘿。”
繞過鬼霧峰,到灰穀的門戶就還有一半的路程。夜色已至,敵人暫時不會追來,獸人決定休息一晚。黃金之路邊上的一邊密叢中,獸人清出了一塊空地,燃起了篝火。
暖暖的篝火驅散了寒冷與疲憊。羅納德開始跟血精靈閑聊起來。如果有聽眾,恐怕都會以為獸人是在自言自語。
“我小時候也並不愛說話。夥伴們因為我不愛說話,所以經常的欺負羅納德。有一次去獵殺瞪羚,有一群瞪羚被我們困到了山崖上。夥伴認為能活捉它們回去圈養起來。就讓羅納德守著它們,其餘人回去拿繩子工具。可是當他們走後意想不到的事情卻發生了。”
血精靈姑娘眨了眨眼睛,仔細地聽著。
“懸崖兩邊的間距很大,一隻瞪羚想試著躍過去,可惜還是差了一塊距離。就這樣掉到崖下摔死了。但是,而後羊群自動分成了兩組,一組由老羊組成,一組由年輕些的羊組成。”
羅納德停頓了一下,往火焰裏添了些柴火。
“一隻老羊先跳。當它跳到最高的時候,另一隻小羊起跳,然後落到老羊的背上再起跳,就這樣跳到了懸崖對岸。然而老羊就加速著落下摔死了。當然也有配合不好的,就隻能雙雙摔死。”
羅納德看了看姑娘的表情,說:“當時他們也向你一樣,滿臉的不相信。但羅納德沒有說謊。”
女孩趕忙點了點頭,又眨了眨眼睛,表示相信。獸人滿意的笑了笑。
“後麵的事我沒有跟他們講。大概有十幾隻瞪羚,就這樣通過老羊的犧牲,存活下來了,保住了族群的血脈。最後羊群就剩下了一隻小瞪羚,剛剛出生沒幾天,沒有別的瞪羚了,它焦急的在崖上咩咩叫。”
“山崖的對麵,一隻母瞪羚在那裏來回跳著。想必是它的媽媽。那隻小瞪羚回頭望向我,哀怨和無助的眼神,那種眼神我永遠都無法忘記。”
“於是,我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抓住那隻膽怯的小瞪羚,狠命的拋向了對崖。當時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即使扔過去,也許小羊會被我的力道摔爛。不過奇跡還是發生了,我扔過去了,並且母羊用身體緩衝了小羊的力道,隻是腿有點瘸。”
“可是我就慘了,因為沒有看好瞪羚,我被罰下山把死羊一隻隻的搬上來。”
(被獸人當作沙包扔,還能存活下來的,恐怕也隻算奇跡了……)女孩思索著,(相反,對於種族的延續,瞪羚的做法有值得學習的地方……)
“後來在市場遇到你,你當時的眼神讓我想起了那隻小瞪羚。”
血精靈突然覺得很不好意思,臉頰有些發熱。
“對了,你知道黃金之路名字的來曆嗎?”
血精靈搖了搖頭。
“因為是貿易要道,所以叫做黃金之路,另外還又一個原因。建造道路的材料中,用了一種加固劑,晚上會冒金光。來,我帶你去看。”說著,二人走出了草叢,來到了黃金之路邊上。
血精靈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一條金燦燦光輝的黃金道路,筆直的伸向遠方。
[1]是隨團地精的名字,銀字篇會有其詳細介紹。賺錢、收集金銀財寶是他最大的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