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一刀在靜脈航道中疾速飄過一程後,才開始給自己療傷。他受的傷太重了,他是個醫生,他知道這種治療僅能延緩性命,能延緩多久自己也說不上,至於自己揭露和消滅克隆的使命就更談不上了。想到這裏,悲哀的淚水湧上了他的眼眶。啊,我們這部故事的主人公,一出場就遭到了這般致命的打擊,他的生命已危在旦夕,連我們都沒有把握是否能將這部故事講下去,這可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巾”啊!
小李一刀在一個僻背的角落裏給自己配藥,他帶著迷信的心理將藥配在長勝的葫蘆裏,希望能增加療效,雖然他知道這葫蘆現在已沒有了那起死回生的神效。這個葫蘆救了長勝的性命,也適得其所了。
他一路按時服藥,覺得傷情略有好轉。他逐步走上高速靜脈航道,道路越來越寬,速度越來越快,他隨波逐流,自己又不用力,不久就從上腔靜脈進入首都心髒。
在首都心髒的邊緣,他感覺到自己餓了,這是件好事,說時自己的治療還是有效的。他進入了路邊的一家快餐店。
小李一刀坐在一個角落裏,背靠著牆。他要了一份揚州炒飯和一碗蛋湯。但他的飯卻遲遲沒有上來,周圍比他來得晚的人都已吃上飯了。
終於,服務生端著小李一刀的飯和湯上來了。從服務生緊張的姿勢能看出他是個新手,他放盤子時碗裏的湯都灑了出來,落在旁邊的餐巾紙上。
小李一刀先端起了湯,就在他將要啜飲之際,他突然一躍而起,手腕一轉,一碗湯結結實實地砸在服務生的頭上,服務生應聲而倒。接著小李一刀順勢一躍而出,他幾步便奔到了門口。到門口後他並沒有破門而出,而是雙手猛然拉開雙扇轉門,然後猛然將這兩扇門向外摔去,隻聽“嗵”“嗵”兩聲悶響,兩個正要搶入的大漢被打倒在地。這時小李一刀才一縱而出,出門後他左腿支地,右腳向後一個後蹬,而雙掌則向前推去。這一招名叫“夜叉探海”,小李一刀的後腿蹬翻了從後麵撲上的一人,他的雙掌則打翻了從前麵上來的一對漢子。接著他幾起兔起鶻落,疾速消失在大街的人流之中。
小李一刀奔出一段路後,才覺得心中撕裂般地疼痛,胸中氣血翻湧。他明白自己剛才用了力,舊傷複發。他掏出葫蘆又服了一次藥,忍住疼痛,繼續前行。
到了一個路口後,一輛大卡車突然迎麵猛然衝來,小李一刀急忙向旁邊躲避,但左右兩麵也有兩個大卡車也衝了過來,他想往後跑,但見後麵也有一輛大卡車跟蹤而來!
小李一刀隻得站立等死,因為他跳不出四輛大卡車的夾擊。就在四輛大卡車到來之際,小李一刀突然身子一伏,從前麵的大卡車底下刷地一爬而出,而四輛大卡車轟隆地撞成一團。小李一刀在人們的驚呼聲中,又竄入人流之中。
小李一刀的心再次如撕如裂,胸中再次氣血翻滾。他想自己厄運真的難逃了,因為東方飛刀做事曆來是誌在必得,隻求結果。他連湯中下毒這種下三濫的事都幹起來了!他會在前方布下一個個陷阱埋伏,他也會讓人體王國通緝捉拿他。而自己身受重創,即使自己沒有受傷,現在又能做些什麼呢?東方飛刀的克隆已經完成,自己所能做的連亡羊補牢都談不上了。
小李一刀躲進一個人流如潮的大商店裏,他又喝下了一口藥,平息了下自己的氣血。他望著琳琅滿目的服裝,心中一動,問櫃台小姐道:“現在街上什麼樣的衣服的最多?”
小姐說:“當然是最流行的啦!”
小李一刀又問:“現在流行什麼衣服?”
小姐望著小李一刀笑了:“看先生您的樣子也該是個時尚人嘛!現在正流行‘長勝服’,您不知道?”
“長勝服?”小李一刀一愣,“拿來我看看。”
小姐拿來一個袋子,打開,裏麵是一件黑色風衣,一副黑色墨鏡,還有一個黑色禮帽。
小姐說:“你沒看見滿大街男士都穿著這套長勝服嗎?”
小李一刀買下了這套衣服,當即就穿上了身,走出商店後,他才發現大街上好多人果然都穿著這套服裝,而且都把帽沿壓得低低的,顯得很酷。
小李一刀滿意地笑了,他也將帽沿壓得很低,他知道自己能暫時躲過幾小時了。但他對前途卻很發愁,因為他要去的地方路途遙遠——自己現在在右心房,他得通過右心室,走過整整一個肺髒,然後從肺靜脈回到左心,從左心室奔上主動脈大航道,再奔向自己要去的地方。
這個路途對現在的小李一刀簡直是間關萬裏,蜀道難越。在右心房才走了這麼幾步路就,險些喪命,自己傷勢又一次次加重,怎麼能到達那兒呢!但不到那兒看一眼,小李一刀將死不瞑目!
小李一刀躊躇半晌,心中突然想出了一個主意,這是個萬不得已的主意,現在隻有走這條路了!
我們已經知道,在首都心髒,一堵大牆——將左心和右心隔成了澎湃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的兩個世界。這一堵牆嚴格地說是兩堵,叫房間隔和室間隔。因而從右心到左心,要經過肺循環這樣一個萬裏征程。今天小李一刀情急之下,決定從這堵牆上開一條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