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信旋和幽閑並騎一馬,行到密林深處時,弦聲四起,霎時,箭矢如蝗!
毒殺,機括,懸崖上的誘殺,這次又在道路上設弩弓手埋伏,看來商是下定決心要至幽閑於死地了。
咄咄咄!
重傷的馬匹堅持往前跑了快半裏遠才轟然倒地,兩人滾身下馬,箭矢將藤製盾牌射成了刺蝟,武信旋舉著盾牌,將幽閑護在懷裏,向密林深處躲藏,在道路上前行隻能被當做活靶子。
刺客緊追不舍,如跗骨之蛆,好在弩弓箭匣隻有五支箭,等到他們以彎月形攻擊包圍時,箭矢基本用盡,幽閑埋首在武信旋懷裏,在叢林中穿行,身後不斷有刀劍出鞘的聲音。
兩人邁過一個大石頭坑,武信旋突然一個踉蹌,半跪在雪地裏。
“哥哥!”
借著白雪和淡淡月色,幽閑見武信旋麵色蒼白,嘴唇發青,黑色箭矢穿透了他的肩膀,露出指甲大小的烏金色箭頭。
“你受傷了。”幽閑扯開圍在肩膀處的衣物,抽刀削去箭杆尾部的羽毛,咬牙並掌順著箭勢將整柄箭拍出去,頓時血漿噴湧!
“你忍忍。”幽閑撕開衣襟,包紮傷口。
武信旋一聲悶哼,無力擺擺手,“箭上有毒,我的手腳漸漸沒有知覺了,你先走。”
“妹子不會扔下你一個人。”
幽閑將武信旋拖到暗處,抓幾把枯枝蓋住他,用樹枝將地麵腳印托痕劃亂,奔向相反方向,在雪地裏新腳印,經過二個岔路口時,幽閑脫下鞋子扔到前方,僅穿著布襪躲在雜樹林中。
追兵沿著腳印接踵而至,追到最後,撿到一雙女鞋,鞋裏溫熱著,是倉促間跑掉了鞋子,還是疑兵之計追反了方向?他們果斷兵分兩路,一隊繼續往前追,另一隊原路返回仔細搜索。
返回的追兵行到一個岔道口,呲的一聲,走在最後的殺手脖子上多了一條血痕,從細細血痕裏噴湧而出,血濺三尺,飛濺到了眾殺手後頸之上。
眾人回頭,見同伴瞪著眼睛倒地氣絕,背後閃出一個黑色大氅的女子,她右手腕輕輕一抖,彈去刀刃上的血珠兒,這是一柄經過特殊鍛造的彎刀,是普通菜刀的兩倍大,刀身擁有最完美的弧形,可以將各種阻力削弱到最小,鋒利的刀刃在頂端微微上翹,凝結出最深邃的殺機,整柄刀麵經過特殊的淬火處理,無論怎麼打磨都暗淡無光,因此在和她對抗過程中,根本無法看清她的刀勢走向,往往聽到彎刀呼嘯而至時,自己已經中刀倒地了。
更要命的,是她隱藏在黑色大氅裏左手的三棱狀的劍刺,這三棱劍刺長約一尺,三麵刀刃,三個血槽,刀身和彎刀一樣都是啞光暗淡無色。因為它特殊的構造,一旦被它“咬”到,血液就從三個血槽裏噴出來。
同時,刺中者肌肉也不會像普通刀劍創口那樣因為受痛而緊貼住刀刃,武者還需要奮力抽劍而出,三棱劍刺的創口被血槽引入了空氣,肌肉根本無法同時貼住三個刀麵,所以幽閑隻需要輕輕一動就能抽劍,開始下一輪攻擊;如果“咬”的地方恰好是重要血管組織,那三個血槽會同時將空氣引入血管,在血管內形成血沫,血沫阻塞血管,中招者會不由自主的抽搐,手足脫力,失去反抗能力,隻能任人宰割。
所以,當然鏡、十方、薔薇救兵趕到時,岔道口已經變成了屠宰場,大半殺手中招躺在雪地上掙紮呻/吟,另一撥往前追的殺手聞聲而來,見到此景都先楞了一下,隨即蜂擁而上。
薔薇若鬼魅般首先飛速衝進包圍圈,隻是一個拔劍的動作,就將割斷了兩個殺手的喉嚨,他將幽閑拖出戰局,剩下的,就交給哭麵煞神楊憧這幫殺人機器般的人物了。
“哇呀呀!你流血了!”薔薇看著浴血的幽閑,不禁擔心的從頭摸到腳,查看傷口。
然鏡拍開薔薇的爪子,不悅道:“毛手毛腳,別傷了她。”
“不用擔心,多虧了你的軟甲,隻是輕傷,這些血都不是我的,。”幽閑抓幾把白雪使勁擦血呼呼的臉,便露出了皎潔的肌膚,隻是方才經過激烈的搏殺,膚色微微有些發紅,她指著不遠處的樹叢,“然鏡,哥哥受傷中毒了,躺在那裏,你叫十方他們把如花押過來,她是商的學生,肯定知道怎麼醫治。”
“好,你要小心,有事趕緊叫我。”然鏡掏出手帕替她擦去嘴角下巴上漏下的血跡,躊躇了一會,“不要總是一個人扛著所有的事情,你畢竟隻是——。”
“我不要緊的,你放心。”幽閑強扯出一抹微笑。
然鏡默然點點頭,照著幽閑指的方向去樹叢找昏迷的武信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