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秋天到了,阿著底水冷草枯,羊兒吃不飽肚子,阿黑要趕著羊群到很遠的滇南熱地方去放牧。臨走時,阿黑向阿詩瑪告別,他們互相勉勵,互相囑咐,依依不舍。阿黑走後,熱布巴拉便起了歹心,派打手和家丁如狼似虎地搶走了阿詩瑪。想讓阿詩瑪磕了頭,吃了酒,來了客,生米做成熟飯,不嫁也得嫁。阿詩瑪忠於她與阿黑的愛情,她被搶到熱布巴拉家以後,在熱布巴拉夫婦的威逼利誘麵前,始終不從,拒絕與阿支成親。財主捧出金銀財寶,指著穀倉和牛羊對阿詩瑪說:“你隻要依了阿支,這些都是你的。”阿詩瑪瞧也不瞧,輕蔑地說:“這些我不稀罕,我就是不嫁你們家。”阿支繃著瘦猴似的臉,眨巴眨巴眼晴,惡狠狠地罵道:“你不答應嫁給我,就把你家趕出阿著底!”阿詩瑪毫不畏懼地說:“大話嚇不了人,阿著底不屬於你一家的。”熱布巴拉見阿詩瑪軟硬不吃,惱羞成怒,他命令家丁用皮鞭狠狠地抽打阿詩瑪,把她打得遍體鱗傷。熱布巴拉的老婆詛咒阿詩瑪是“生來的賤薄命,有福不會享”。阿詩瑪被關進了黑牢,但她堅信,隻要阿黑知道她被關在熱布巴拉家,一定會來救她。
一天,阿黑正在牧羊,阿著底報信的人找到了他,向他報告了阿詩瑪被搶的消息。阿黑聞訊後,很為阿詩瑪的安危擔心,他立刻躍馬揚鞭,日夜兼程,跨山澗,過險崖,從遠方趕回家來搭救阿詩瑪。他來到熱布巴拉家門口,阿支緊閉鐵門不準進,提出要與阿黑對歌,唱贏了才準進門。阿支坐在門樓上,阿黑坐在果樹下,兩人對歌對了三天三夜。阿支缺才少智,越唱越沒詞,急得臉紅脖子粗,聲音也變得像瘸蛤膜叫似的,越來越難聽了;而有才有智的阿黑,越唱越起勁,臉泛笑容,歌聲響亮。阿黑終於唱贏了,阿支隻得讓他進了大門。但阿支又提出種種刁難,要和阿黑賽砍樹、接樹、撒種。這些活計阿支哪有阿黑熟練,阿黑件件都勝過了阿支。熱布巴拉眼看難不住阿黑,便想出一條毒計,皮笑肉不笑地假意說:“天已經不早了,你先好好睡一覺,明天再送你和阿詩瑪一起走吧!”阿黑答應住下,被安排睡在一間沒有門的房屋裏。半夜,熱布巴拉指使他的家丁放出三隻老虎,企圖傷害阿黑。阿黑早有準備,當老虎張開血盆大口向他撲來時,他拿出弓箭,對準老虎“嗅嗅。連射三箭,射死了老虎。第二天,熱布巴拉父子見虎死,很驚異,再也無計可施,理屈詞窮,答應放回阿詩瑪。可當阿黑走出大門等候時,熱布巴拉又立即關閉了大門,食言抵賴,不放出阿詩瑪。
阿黑忍無可忍,立刻張弓搭箭,連連射出三箭。第一箭射在大門上,大門立即被射開;第二箭射在堂屋柱子上,房屋震得嗡嗡響;第三支箭射在供桌上,震得供桌搖搖晃晃。熱布巴拉嚇慌了,連忙命令家丁拔下供桌上的箭。可是,那箭好像生了根,沒人能夠拔得下。他隻好叫人打開黑牢門,放出阿詩瑪,向她求情道:”隻要你把箭拔下來,我馬上就放你回家”阿詩瑪鄙夷地看了熱布巴拉一眼,走上前去,像摘花一樣,輕輕拔下箭,然後同阿黑一起,離開了熱布巴拉家。
熱布巴拉父子眼巴巴地看著阿黑領走了阿詩瑪,心中很不服氣,但又不敢去阻攔。心腸歹毒的熱布巴拉父子不肯罷休,又想出喪盡天良的毒計。他們知道,阿黑和阿詩瑪回家,要經過十二崖子腳,便勾結崖神,要把崖子腳下的小河變大河,淹死阿黑和阿詩瑪。熱布巴拉父子帶著家丁,趕在阿黑和阿詩瑪過河之前,趁山洪暴發,把小河上遊的岩石扒開放水。正當阿黑和阿詩瑪過河時,洪水滾滾而來,阿詩瑪被卷進漩渦,阿黑隻聽到阿詩瑪喊了聲“阿黑哥來救我”,就再也沒聽見她的聲音,沒看見她的蹤影了。
阿詩瑪不見了,阿黑掙紮著上了岸,到處尋找阿詩瑪。他找啊找,找到天放晴,找到大河又變成小河,都沒有找到阿詩瑪。他大聲地呼喊:“阿詩瑪!阿詩瑪!阿詩瑪!”可是,隻聽到那十二崖子頂回答同樣的聲音:“阿詩瑪!阿詩瑪!阿詩瑪!”?
原來,十二崖子上的應山歌姑娘,見阿詩瑪被洪水卷走;便跳入漩渦,排開洪水,救出阿詩瑪,一同在十二崖子住下,阿詩瑪變成了石峰,變成了抽牌神(回聲神)。從此,你怎樣喊她,她就怎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