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明在住院休息幾日後,拿著醫生給她又開了幾種安胎藥物,準備出院。*.等文娟來接前,簡明有先去附近花店,買了一大束花,來到方楠曾經墜樓之處。大樓裝修已經全部結束,也都打掃好,但是象簡明和淩勵的婚期被延期了一樣,搬進來的時間也延遲了,為何延期,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多少還是覺得別扭,好好的新大樓,明明為救命所造,結果卻先有人跑到樓上去送了命,情何以堪。院方這段時間,還請了和尚來念經超度做法事,算不上是迷信,就是為了讓心理不那麼別扭吧。這幾日,已開始陸陸續續往裏搬東西了,估計很快就能“開張營業。”
人是善忘的,因為總有今天覆蓋昨天,也總有未來在明日等待我我們去經曆去感受,時間總是在生活裏生猛鮮活地繼續,而死亡卻是不能相隨的結束和停頓,在時間的繼續裏,不再能與活著的人一起去期待去感受去經曆,逐漸被淹沒掩蓋。這世上所謂的永垂不朽,大概隻是再一年中的某日中想起,事實上,當時間滔滔而過,連這樣的想起都會顯得勉強了。簡明將花束放在地上,對方楠道,因為你放棄,你將會越來越少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你帶給阿勵的傷痕和痛苦,也將逐漸淡化,最終,連疤痕都不會再留下,人的複原能力和健忘能力,總是強悍的令人乍舌,所以,你的放棄,不會是深刻的記住,而是無奈的忘記。方楠啊,簡明說,我會好好愛阿勵,讓他忘記你。
就在簡明退開那塊曾被方楠鮮血染紅的方寸之地之時,有工人開始在那裏堆放一些建築材料,方楠聽說,那裏會加蓋一個玻璃屋,用來經營一家象7—11那樣的便利店,便利店外麵,還按照風水師傅的說法,弄了個挺特別的裝置,那是一個駕到半人高的陶製壇子,壇子放平,壇口對著方楠墜樓的那個方向,不過,大概也覺得這樣的東東看上去太過詭異,移來半截廢舊的兒童滑梯接在壇口處,,滑梯上填上土,密密麻麻撒上太陽花的種子。兩位院長對這事兒還挺重視的,在那兒描述未來的藍圖,揮著胳膊,大聲,“周圍都種上花和樹,一開春兒,花開的熱熱鬧鬧,看著喜慶,不愉快的事兒就想不起來了,特別是這個太陽花,開起來五顏六色碎碎噪噪,象……”常副院長一時間想不到詞彙組織他的語言,卡在那裏,站在不遠處的簡明接口,“象從陶罐裏流出彩色的星星,一直流到地麵。”常副猛點頭,“對對,就是這樣,簡明就是靈。對了,聽說老淩沒事了,你放心了吧……”簡明答應,“嗯,放心了。”笑,跟兩位院長略頷首道別,轉身離去。
出院後,簡明拗不過淩康夫婦,到他家大屋小住幾日安心養胎,過那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備受嗬護的日子,正好仲恒從災區飛回來,詳細講過二叔在那邊的情況。說二叔因為知道自己之前給隊友添了不少麻煩,所以現在開始,已經加倍努力,心無旁騖地投入工作,當然,心情上是沒可能一下子就恢複到當初的樣子,可大家都相信,隨著時間過去,一切都會好起來。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就等淩勵回家。淩康夫婦是真把簡明當自家人待,有天叫簡明進書房,與之商量,要把賣淩家老屋大四合院的錢的一半,還給淩勵,而且,希望淩勵能接受淩文集團公司的部分股份,還有,問簡明和淩勵有沒有意向換個房子住?無論別墅還是複式房任選,淩康公司新近在建的樓盤格局合理,地段也好,周圍學校商肆齊全,他想給淩勵留套210坪的複式摟,問簡明意下如何?
簡明隻道這些她都做不了主,等阿勵回來再論。*非常文學*
文娟勸,“知道你一個人做不了主,把你叫來,是想你能先接受,然後讓你去勸阿勵接受。”文娟特別提到,“從前方楠的表現,我們是不能信任的,股權放在她手裏,對淩文沒有什麼好處,可這部分股權,本來就屬於阿勵的,我們拿在手裏,更是為難。簡明啊,你得體諒哥嫂的左右為難,現在好了,我們一家子和和睦睦的,這才象個家嘛……”
雖然文娟如此道,簡明還是堅持,等阿勵回來再商量。多少是唏噓的,現在擺在她麵前的一切,是方楠夢寐以求,多年來不肯放過自己和阿勵的東西,簡明對此,隻有感歎。**當然是無敵的,霸道而強悍,讓人沉淪乃至毀滅,可希望總是生機盎然,帶著穿透歲月的力量,不強悍,卻曆久彌新。方楠的**,始終未曾敵過阿勵給予的希望,所以,簡明最終應該珍惜與尊重的,還是阿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