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章 感天動地的心靈震撼(10)(3 / 3)

父親是一名石匠,在離家三十多裏路的大山上開山采石。每天清晨,父親騎著家裏惟一的一輛破自行車出發,晚上再騎著它回來。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母親都要從她視為寶貝的麵粉袋裏摸索出一點麵粉,點著油燈為父親做兩個包子。管這叫“包子”,實在有辱“包子”的形象——灰灰的麵團裏沒有一絲肉末,隻有兩滴豬油和少許白菜幫子而已。

那兩個包子就是父親的午飯。父親早上不吃飯,中午就靠那兩個包子充饑,晚上回家吃飯。他身體不好,經常咳嗽得厲害,每天的工作就是把五十多斤重的大錘揮動幾千下。這樣兩個名不副實的“包子”,能否提供給父親繼續揮動大錘的能量尚不可知,可是,父親卻把它們省了下來,帶回來給了我和哥哥。

為了順利拿到這兩個包子而不至於被母親發現後責備,我和哥哥每天總是按時地跑到村口去“迎接”父親,每當破自行車“丁丁當當”地載著父親熟悉的身影出現時,我們就會高聲歡呼著衝上前去。這時,父親就會微笑著從他的挎包裏掏出本是他的午飯的兩個包子,我和哥哥一人一個。

包子的味道雖然並不可口,但仍然可以讓嘴饞的我和哥哥得到很大的滿足,我們一個勁兒地狼吞虎咽。這時父親總是站在一旁慈祥地看著我們。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兩年,這件事成為我們和父親之間心照不宣的秘密。母親每天仍然天不亮就點著油燈做兩個包子——那實際上已經成了我和哥哥的零食的包子。

後來,家裏終於可以頓頓吃上白麵了,我和哥哥也逐漸對父親的兩個包子失去了興趣,這時包子才又重新屬於父親。那時我和哥哥已經上小學了。

後來我和哥哥都考上了大學,都在大城市裏謀得一份體麵的工作。但兒時的這段記憶,就像是躲在牆角的蛐蛐,小聲而固執地嗚咽著。多年來,我一直覺得對不住父親。

終於,今年過年回家的時候,我與父親談及此事,父親卻給我講述了他的另一種心酸。父親說,其實他在工地上也是吃飯的,不過隻是買個硬窩窩頭而已。記得有那麼一天,他為了多幹點兒活兒而錯過了吃飯的時間,當時已經買不到窩窩頭了,父親餓極了,就吃掉了本來就屬於他的兩個包子,後來當他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和哥哥照例去“迎接”他,聽到我們高喊著“爹回來了,爹回來了”的一刹那,他搓著自己的雙手非常內疚,因為自己無法滿足兒子們小小的願望。

父親哽咽著對我說:“我為什麼要吃掉那兩個包子呢?其實我是可以堅持到回家的。我記得那時你們很失望,當時,我差點兒就落淚了。”

父親說,為這事,他內疚了二十多年,覺得自己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讓幼時的我們受了太多的苦。

其實這件事我早已忘記了。或許我當時的確很失望,但世上哪有一個小孩兒會因為一次沒有滿足口腹之欲,而久久地怨恨自己的父親呢?現在想起來,我隻記得自己年幼的無知。其實我們並不真的需要那兩個包子。然而我們的父親,他為了那僅有的一次未能滿足自己的兒子們,卻足足內疚了二十多年。

那一次我流淚了,是的,在如山的父愛麵前。

心中的那一片春光

◎文/華軍

一個人遭遇坎坷,就像一棵在牆角裏生長的小樹,隻要心中有了一片春光,它就能夠成長,就能夠去麵對淒風冷雨的洗禮。

高中畢業那年,我接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當我抑製不住心中的喜悅,狂奔到家的時候,卻見到父親用板車拉著心髒病複發的母親,蹣跚著走了出來。我一下子傻了,趕緊和父親一起去了醫院,之後便是父親為了母親的住院費,變賣了家裏幾乎所有可以賣掉的東西,本已是捉襟見肘的家裏更是雪上加霜了。那些日子裏,我沒敢將我的那張錄取通知書給父親看,望著他臉上日漸加深的皺紋,說實話,我的心情矛盾極了,但最終我還是痛苦地作出決定。在一個沒有風的傍晚,在那棵陪我一起長大的香椿樹下,含淚將那張錄取通知書撕掉了……

我和表哥一起去縣裏一家私人辦的木器加工廠當了臨時工。那一年,我隻有十九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