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冬天的月下,掬一手清冷的月色,在恬然的氛圍裏聆聽河水結冰的聲響。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身上的衣角被涼風一次次地捋起,看著心底灰暗潮濕的記憶和無法訴說的痛。伸出冰涼的手指,摁住發酸的穴位,像是為了尋找某個記憶的缺口,擔心而又絕望地打開所有灰暗的東西。
陳奕迅依舊在唱《明年今日》,重複地淚流滿麵。
二年前。
在她的手心裏,我用指尖輕輕地寫下“一心對你”。
她微笑著說,會一輩子記得。
事過境遷。原來一輩子或許是一年,一月,一天,一個小時,甚至隻是分秒之間。
帶著守望的心從二年前挨到今天,卻又要從今天和明年的今天之間尋找一個支點,以跳出時間的追趕,原來自己早已被這份感情荼毒得麵目全非,空有一顆衰竭的心還在敲響。
夜裏我喃喃自語,驚醒了身旁熟睡的朋友。望著滿臉淚水的我,他也陪著哭泣起來。
“她不會再回來了……”我語無倫次。
“我知道,可生活還得繼續,不是嗎?”
我們常常期待奇跡,可過完一生奇跡也不曾發生。
生命在死去的生命裏延續,我清醒地記得每次如刀割般的痛,然後去麵對生活。
如果那兩個字沒有張口/我不會發現我難受/怎麼說出口/也不過是分手/如果對於明天沒有要求/牽牽手就像旅遊/成千上萬個門口總有一個人要先走/懷抱既然不能逗留/何不在離開的時候/一邊享受/一邊淚流……
一樣的旋律,不一樣的心情,再次聽到陳奕迅蒼白地唱起這首歌時,突然很懷念那種淚流滿麵的日子。
執著
◎文/周學珍
一份不知下落,也不知是否還存在著的愛情,竟讓一個男人苦苦傻傻地尋找了十五年。
一個邋遢的男子蹲在街邊,捧著盒飯狼吞虎咽,汗衫的後脖領裏卻插著個紙板,髒兮兮寫著幾個字。我定睛一看,是一個人名,下麵有一串電話號碼。
第二次看見他,是在天橋底下。他倚著扁擔,旁邊的地上倒著一個破竹筐,此類形象是俸棒軍的典型,可那張寫著字的紙板又驚人地出現了,握在男子的一隻手上,人名下依舊是電話號碼。他拿著這牌子幹什麼呢?或許,那是他招引雇主的特殊方式,也或許,這男子本來就神經質。
前晚看電視時,我居然在本地新聞中又看見那男子,油汗的臉,羞怯的笑容,記者是在一間極簡陋的棚子裏采訪他的。他說,他是來尋妻的,他在城裏到處做苦力,隻要有空閑,他就會舉起那牌子,希望他的妻子能看見,或是熟悉情況的人會給他線索,那串號碼是他的小靈通號,他買了電話,就是為這事。
記者問,你怎麼會和她失散的呢?男子憨憨地一笑說,當年,他出外打工,好長時間沒給家裏音信,等回來一打聽,才知道老婆帶著孩子走了,說是去了城裏,他便出來在茫茫人海裏尋找。
記者又問,你找了她多久?男子說,十五年。記者一驚,複問,多久?男子淡定地重複,十五年。
我認真地去看鏡頭中他的臉,又黑又油,似乎從眉宇中找不到什麼堅毅和執著,隻是一張極普通的、民工的臉。但我相信,他說的是真實的。為了尋妻,他走了十五年,在省內的各個城鎮打工,尋覓,終無所獲。
新聞結束後,我坐著細細地想,如此平凡的一個男人,他的確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嗎?穿梭在上百萬人之間,就靠一個字跡模糊的人名牌來找尋,他算過機率嗎?他懂得“希望渺茫”的含義嗎?十五年了,或許他的她已成了別人家的主婦,又或許,她去了更遠的地方,可能是他一輩子也尋不到的地方。世事滄桑,他該知道得很清楚。
新聞的末尾,男子也說過,可能他會放棄,對未來的生活另做打算,但我明白,把牌子舉了十五年,將一個女人惦念了十五年,足以說明他確實是愛過的,無論那段愛在尋常人看來,是多麼的不起眼。
魯迅騙人
◎文/摩羅
魯迅是人,一個肩負著民族重大使命的偉人。
隆冬時節的一個夜晚,在上海一家電影院門口,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兒攔住了一位老人,向他募集救助水災災民的捐款。這位老人說沒有零錢,女孩兒感到十分失望。老人看見她失望的模樣,不忍心一走了之。他帶著女孩進了電影院,買過票之後,給了她一塊錢。女孩兒非常高興,她認真地給老人寫了一張收條,說隻要拿著這收條,在別處就無須再捐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