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吃相可謂難看了些也(2 / 2)

這本是推測之言,並不足取信,但聽在下麵寨眾耳中卻大覺有理,有人便附合道:“少當家說得有理,我也覺得奇怪,那商劍鳴與我們躍虎寨井水不犯河水,怎麼會突然上門來找麻煩,這一定是我們寨內有人與他勾連,好篡位奪權……”

“少當家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前年商劍鳴使詭計傷了大當家,我等本是想一擁而上,將這小人亂刀砍死,當時是二當家做主,一根毫毛都沒有損的放他出了山寨,如今想來,定是二人私下裏早有勾連!”

一時間,眾人群情激湧,都喊打喊殺起來,這也是牆倒眾人推,其中雖不乏真正激於義憤之人,但更多的是看大事抵定,出來站隊的攀附投機之輩。

仇鐵鷂千夫所指,那裏會服,嘶聲叫道:“這都是推測之言,沒有絲毫證據,如何能讓人信服?”

“我們又不是官府,講什麼證據,隻要知道你罪大惡極即可。”彭衍冷笑道:“至於你服不服,待扒皮點草之時,你自會服的……”

說罷,彭衍一聲斷喝:“來人,將二人給我綁了,拖去練武場吊在旗杆上,扒皮點天燈,也讓大家夥看看,做叛徒的是個什麼下場!”

幾個嘍囉奔將上來,將仇鐵鷂、趙四五花大綁起來,拖著往外走。

趙四嚇得哆嗦起來,蜷縮在地哀求道:“少當家,我知道錯了,饒我一命……隻要你饒了我這一次,以後我就是你的一條狗,你說東我不敢跑西……”

彭衍眉頭大皺,臉上閃過一絲厭惡,扭過頭去:“孬貨,快拖出去。”

“少當家,饒命啊……莫要點我的天燈!我錯了,我錯了……”

仇鐵鷂始終一言不發,及至嘍囉拖到門邊,終是怕了,拉不下麵皮向彭衍求饒,隻對孫泰道:“老三,你說句話!”

“少當家,他倆人到底有沒有做這些事,還在兩可之間,不至就點了天燈。”終是十幾年兄弟,孫泰大是不忍,開口相勸,見彭衍麵無表情,不知喜怒,又道:“況且大當家才去,就點了寨內兩位當家的天燈,此事若在道上傳開,怕是不利於少當家今後的名聲。”

彭衍默然片刻,方道:“若是犯了這等大罪也能放過,如何能讓人服眾,又將寨規置於何處?”

“此事畢竟沒有證據,少當家小懲大戒就是了,並不會違了寨規。”也是彭衍今晚的表現讓孫泰大為戒懼,才說得這般隱晦,否則隻憑些臆測之言,那能讓彭衍給仇鐵鷂二人定了罪去。

彭衍也知道自己因言定罪的行為瞞不了明白人,今日裏若強殺了這兩人,明裏雖不敢有人說什麼,但難保暗裏有人會物傷其類,且依得彭衍的本意,殺了二人除了能得到兩具腐屍來肥地,也沒甚其它好處,因此沉吟片刻後,喝道:“慢著,拖回來!”

待嘍囉將二人拖回大廳,趙四已經嚇得軟了,癱在地上呻吟,仇鐵鷂麵色青白,額頭上滿是冷汗,也是暗鬆了一口大氣。

彭衍招來寨內幾個說得上話的頭目,將孫泰的話轉述一遍,問道:“你們看此事如何?”

幾個頭目相互對視一眼,俱躬身一禮,齊聲道:“但憑少當家吩咐,我等絕無異議!”

彭衍心下滿意,他如此做態,除了將責任推到孫泰身上,免得自己將人放了,有人會借此說他性子軟弱可欺;其次還能讓孫泰承他一個人情,以後彭衍若有什麼事照顧不到,有了這個人情在孫泰也不好推托。

計宜已定,彭衍對仇鐵鷂二人喝道:“不要以為三叔替你們求情,就能脫了罪去,死罪可免,活罪卻是難逃,我們躍虎寨是容不下你們了,留下一身武功,自己滾下山去吧!”

此言一出,兩人有如一盆冷水潑下,渾身涼透,依彭衍之意,這是要廢去二人的武功啊!江湖中人將一身武功視若性命,失了去比死還難受,特別是行走江湖那裏會不結下一些仇怨,若被仇家知道失了武功,豈不是任人宰殺,這比點天燈的下場也怕是好不到那裏去啊!

仇鐵鷂心下怨毒,暗道:這小子好生陰毒,這是即要絕了後患,又要賺了大義啊!

兩人麵如死灰,孫泰又道:“少當家,這練武之人廢了武功生不如死,你看是不是能再寬恕些……”

“三叔,這已算是很輕了!”彭衍臉上似笑非笑,道:“至於他們是廢去一身武功,還是留下一身武功在寨裏,由他二人自擇,他們若非要選廢去一身武功,我也沒奈何啊!”

此話一出,眾人不由“啊”了一聲,對彭衍的心思頓時了然於心,均在心中暗啐一聲:“原來是圖這個,這吃相可謂難看了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