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3 / 3)

她臉色慘白,退後一步:“你若是再上前一步,我便—”那趙公子自然不會當真,便跨了上去。說是遲,那時快,她手上用力,剪刀的尖頭已經肉裏,血立刻湧了出來,染紅了灰白的衣物。可不知道為何,一瞬間,她手裏的剪刀卻掉在了地上,好似被大力撞掉一般。

那趙公子沒料到她真如此烈性,一下子楞在了那裏,半晌才嘿嘿的淫笑道:“夠烈,玩起來更夠味----”話音還未落,隻見有黑影從高空中躍下,他還沒有反應過來,臉上已經“劈裏啪啦”的連著了數掌。眾人定睛一瞧,隻見一白衣公子已扶住了尚紫鬱。而那趙公子臉已經高高聳起,腫若豬頭。

那白衣公子不發一語,陰鷙的眼神冷冷地往各人臉上一一略過。眾人隻覺得頸頭汗毛根根豎立,心裏頭發顫,撒腿便跑。白衣公子手微微一揚,隻聽眾人一陣“啊”“啊吆”“啊呀”的慘痛呼叫聲傳來。

兩個孩子這才從內屋跑了出來,叫道:“娘---娘----”他扶著她在床上躺了下來,轉頭道:“傷口不深,你們去煮鍋熱水。我去路邊采點止血的草藥,馬上回來。”臨出門口,仿佛極不放心似的,又轉頭關照:“你們把門關上,小心些!”

等他回來的時候,孩子們一個正照看著母親,一個在灶下煮熱水,見了他,都鬆了口氣,臉上呈現出了些許的喜色。

他用她繡花的剪刀剪開了她受傷之處的衣物,將草藥搗碎了,小心奕奕地敷了上去。她猶自昏厥,眸子緊閉,長長的睫毛如同一把扇子覆蓋著,在臉上投下了一抹影子。

啊蕭聽他吩咐,去了隔壁,將王大伯請了過來。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元寶,囑咐王大伯去曲戶城裏請醫術最高明的大夫過來,並寫了一張紙條,請他順路去另一個地方送去。

王大伯一家平素就與尚紫鬱交好。方才幾個紈絝子弟鬧事的時候,他幾次想過來,但也是有心無力。那幾個紈絝子弟是曲戶城裏出了名的地痞無賴,有權有勢。那趙公子更是縣令之子,他們實在是得罪不起。此時,見能夠幫忙,自然不肯收這銀子,連連推辭。

那白衣公子道:“請拿著,另外請幫忙買些食材回來。這幾日,恐怕要你們費心幫忙了。”王大伯這才受下。

她又過了好一會兒才醒轉過來。孩子們開心的大叫:“娘醒了---”她睫毛微顫,眸子迷迷蒙蒙的轉了幾下,這才清醒了些。看到他在床邊,臉色變了數變,益發雪白如透明一般,語氣亦顫抖,看著他道:“你----你----”

他柔聲道:“你傷口雖然不深,但這幾日須得好好休息。”她定定地看著他,吸著氣道:“你---你---出去---”說罷便閉上了眸子。

他靜站了片刻,便依言走了出去。孩子們不明所以,愣愣地看著。隻見那人出去後,娘親的眼角的淚卻簌簌而下。

啊儀道:“娘,傷口很疼嗎?啊儀幫你呼呼----”她搖著頭:“不用了,娘不疼-----娘想休息一下---”啊儀懂事的給娘親掖了掖被子,然後才跟啊簫哥哥一起退了出去。

隻見那白衣叔叔正站在樹下,負手而立。兩人走了過去,齊齊地跪了下來,磕頭道謝:“謝謝叔叔救我娘親。”

白衣男子忙回頭,伸手將他們扶起了,怔怔地摸著孩子們的頭,半晌才聲音幹澀地道:“不用----”

王大媽端了一碗雞湯,一口一口的喂給尚紫鬱:“來,再多喝點-----你身子弱,應該好好補補的。”

尚紫鬱心裏感激,道:“多謝王嬸。”王大媽歎了口氣:“你我多年鄰居,謝什麼。我和你王大叔還內疚當日沒有幫你趕跑那些畜生---”尚紫鬱道:“那些人都是瘋子,招惹不起。我明白的。”

去年那幾人就因看上城西許花匠種的一棵奇花異草,就派人動手搶走,許花匠攔著,卻給他們打成了重傷,至今還癱在床上。

王大媽淬口怒罵道:“這些人不得好死。”

說話間,啊簫和啊儀走了進來,雙雙換了一套新衣,質地華貴,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笑嘻嘻地問道:“娘親,好看嗎?是端木叔叔買給我們的。”尚紫鬱沉下了臉:“去換下來。”

孩子本興高采烈的,聽母親板著臉這麼一說,一臉的失望。這時端木牧進了來,道:“不用換。”轉頭朝孩子笑了笑:“出去玩吧。”

她抬眼望著他,與他的目光撞了個正著。她別過了頭,沒有再多說。王大媽見此情景,放下了碗,退了出去。

她與王大叔兩人對這位端木公子早覺得有異。自他出手救了商紫鬱,請醫研藥,但尚紫鬱卻對他始終無半點感激之情。每日裏冷麵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