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放過我們吧-----”她咬住了紅唇,忽然止住了話語。可他默然不語。
她沉吟了許久,才又輕聲道:“就算---就算我尚家欠你很多,可-------可這些年來,想必也償還了不少了------請你高抬貴手,給我們母子三人留一條生路吧------”
不過幾年光景,曾經在曲戶城叱吒一時的尚家在一夕之間就沒落了。尚父自殺而亡,她同父異母的大哥則被投入大牢,被判邊疆充軍,至今了無音訊,連是生是死亦不知道。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這跟他脫離不了幹係。而自己落到現在這個境地,也與他-------她別過了頭,臉生紅暈---
他隻淡淡的道:“這邊不宜再住了。那幾個紈絝子弟吃了這一虧,
必定會想方設法來報複出氣的。”
這個她自然知道。可她也無法子。她本來與那群無賴並無半點交集。不料就在一個多月前的城門口,被他們亂闖的豪華馬車撞倒,撞飛了她遮麵的布巾。那天開始,他們就時不時的來糾纏。
她若非沒有能力,否則早就搬離這裏了。
他轉身而出,在門口處卻止住了腳步:“既然現在我知曉一切,如何再能放任不管呢!”
他將她安置在一處小院落裏,與他所居住的府邸隻有一牆之隔。她傷好後,仍舊與往日一般,去繡房劉婆子那裏承接一些繡品的活計,掙些小錢,以供每日開銷。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阿蕭和阿儀由他請了私塾先生,開始上學了。她能教的畢竟有限。阿蕭和阿儀自是高興,第一天從他那裏回來,便開心的告訴她,夫子誇他們了,說他們的功底好,識字快。
他甚少過來,常常十天半個月才穿過相通的門過來一趟。來了,也隻是陪孩子玩耍半天。她與他從不交談。
這日,他因待的晚了,正趕上她們母子三人的用膳時間。蹙著眉頭看著她端上的飯菜,臉色沉下幾分。卻也不言語,一直留到孩子就寢後,他方抓著空隙,道:“你何必讓孩子吃這種苦呢?”
她不發一言,徑直拿了絲綢,坐在油燈下挑色線,專注的開始繡花。他瞧著,火氣不知道怎麼就上來了:“你就是不肯用我的銀子?你不用也就算了,那倆孩子我也有份的----”
她“啊”一聲呼痛,他同一瞬間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隻見食指尖尖,有一觸目驚心的小紅點點。他低下了頭,替她吮起來。
溫熱濕潤的觸感,讓她的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她推著他,極力壓製亂了節奏的心跳,淡聲道:“阿蕭和阿儀跟你沒關係。”
他猛地抬頭,目光深深:“你再說一遍。”她別過頭:“他們是我的孩子,跟你沒有關係。”
他仰天一笑:“好。這可是你說的。”他的聲音壓低了下來:“你多少應該明白,這些年來我想盡了法子要對付你們尚家,定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好---我讓你再說一遍。若你說這兩個孩子與我沒有半點幹係的話,你就休怪我心狠手辣!”
她的身子如期顫抖,連語音也開始打顫:“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哼了一聲,用手在她細膩的臉上撫摩,低聲喝道:“說!否則我在你臉上畫上幾刀,讓你的臉變成馬蜂窩!”
這句話竟然如此耳熟。他的手很涼,似乎又很熱。她隻覺得他碰觸著的地方火辣辣的一片,且一直從那裏向四周蔓延開去-------
她別著頭:“你放過我吧。”他的聲音淡淡的,一點點的接近:“如果我不放呢?”
秋去春來,柳絮飄舞。她所居住的小庭院內,繁華錦簇,姹紫嫣紅,開的如雲如霧,球球團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