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的學習還是那麼好嗎?”喬恩老先生擦了一下,嘴唇上濺出的唾沫,大聲叫道,一麵將耳朵側向珊杜。
“還一直十分刻苦。”珊杜慌亂地眨了眨眼,馬上說道,“但您也知道,到了中學,就都是各個學校的尖子生了。很難做到,什麼事情都出風頭。”
喬恩老先生點點頭,話峰一轉,“來這兒幹什麼?”
這突兀的問話,驚了珊杜一個激靈。
他的眼睛飛快地眨著,盡量不讓自己顯得太慌張。
是啊!怎麼跟這位精明的老先生說呢?
別看他渾身哆哆嗦嗦,好像活不到下一秒似的,可他的眼睛裏,分明射出狐疑的,警惕的光。
好像知道自己和另兩個同伴,來此的目的。
牧霖先生馬上走過來,“聽說,他們三個都十分出色。正好我在趕到學校的時候,碰到了他們,就約他們一起進來看看。而您也知道——關於那個血骷髏的事——我的嘴可嚴著呢!可就有那麼幾個不聽話的孩子,走露了風聲,把他們招來了。想看看。”
喬恩老先生笑嗬嗬地點點頭,可臉色分明變了,一雙眼睛裏射出冷漠的光。
“既然,你一直想看這裏麵都有什麼。那麼——好吧!我就打開,讓你們看一看。”喬恩老先生看向珊杜,“這裏,可沒什麼值得惦記的東西——”
他分明話裏藏話,遮遮掩掩地批評四個人的好奇勁兒。
他回轉身,自顧自地朝著樓下蹣跚而去。
“他幹什麼去了?”傑西這時才像喘過一口氣似地,渾身繃在一起的肌肉,鬆懈下來。
“拿鑰匙。”牧霖先生快言快語地說,臉上閃爍著歡快的光,“他總把鑰匙藏在他的小屋裏,好像那鑰匙裏藏著什麼寶貝似的。真是個怪老頭兒——我幾次三番地求他,他都不肯。怎麼今天,突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牧霖先生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裏,眼神不知道在胡思亂想著什麼,但臉上的表情,已經十分明朗了。
唯獨珊杜,不知是冷,還是被饑餓或病痛折磨著,將全身縮成一團,藏在暗影裏,兩條眉毛幾乎鎖在了一起。
“你剛才看到了什麼?”傑西輕輕地捅了捅,他佝僂的脊背,“你知道,你可瞞不了我什麼。”
珊杜似乎沉睡了過去,依舊目光陰冷地注視著腳下,地磚上銅似的燈光。
“喬恩老先生有什麼異樣嗎?”傑西又輕聲問道,有點兒不滿意珊杜的態度。
珊杜沒有抬頭,“如果我猜得沒錯——那真是一個可敬又可憐的人!”
“你在說誰?”傑西盯著珊杜在地上蹭來蹭去的腳,“喬恩老先生?”
珊杜猛然抬起頭,“你可不要,把我說的什麼話都當真。如果到了我覺得有必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一切的。不過現在,隻是我頭腦一熱,隨便亂想出來的。”
傑西覺得珊杜的話,太古怪了,可他又捕捉不到到底怪在哪兒,隻好怒氣衝衝地瞪著他。
牧霖先生因為緊張和興奮,不住地和維森談論關於籃球的話題。
沒多一會兒,樓梯上,又響起沉悶的腳步聲。
伴隨著這個拖拖遝遝的腳步,還有一片嘩啦嘩啦的鐵器碰撞聲。
三劍客和牧霖先生,馬上將各自的心思,都掩藏起來,盯著樓梯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