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吧,別管我!我今天夜裏幹不完,明天夜裏幹不完,但是我會一直幹下去,直到你能飛出去為止。”小男孩說。
小男孩一連銼了幾天。一天早晨,他叫醒高爾果,“現在試試看!”
雕抬起頭看了看,鋼絲網上現在有一個大洞,他張開翅膀,朝那裏飛了過去。他飛了幾次都失敗了,掉進了籠子,但是最後他終於成功地飛了出去。
他張開矯健的翅膀飛上天空。大拇指坐在那裏,滿麵愁容地看著他,他多麼渴望有人把他放了。他掉進海裏,被人撈起後賣給了看守公園的老人——拉爾斯。拉爾斯和小男孩約定,由他負責照顧小男孩,當他用白碗給小男孩送飯時,小男孩就呆在公園,當他用藍碗送飯時,小男孩就可以走。可是拉爾斯突然離開了公園,他臨走時忘記了放一隻藍碗,讓小男孩恢複自由。
這樣,小男孩一直遵守當初的約定,沒有離開公園。他無時無刻不在盼望回到雄鵝和大雁身邊去。“如果我不受我諾言的約束,”他想,“我完全能找到一隻鳥把我送到他們那裏去。”
這天夜裏,小男孩比任何時候都渴望獲得自由。現在到了美好的季節,天氣暖和了,地上綠草如茵,白樺和楊樹長了像綢緞一樣發亮的葉子,櫻桃樹和各種果樹都開滿了花。“現在拉普蘭一定是溫暖而美麗的,”小男孩想,“我多麼渴望在這樣一個晴朗的早晨,騎在雄鵝的背上,欣賞由青草和嬌豔的花朵裝飾的大地啊!”
正當他坐在那裏浮想聯翩的時候,雕徑直從空中紮下來,飛到男孩身邊。“我剛才隻是試試翅膀,”高爾果說,“我不會丟下你不管的。現在騎在我的背上,讓我把你送回到你的旅伴那裏去!”
“不,不行!”小男孩拒絕道,“我已經答應過,一直等到我被釋放。”
“你說什麼蠢話!”高爾果說,“他們先是硬把你弄到這裏,然後又迫使你答應留在這裏!你應當明白,那樣的諾言是不必信守的。”
“不,我得信守。”小男孩說,“你幫不了我的忙。”
“我幫不了?”高樂果說,“你馬上就會知道。”轉眼間,他用爪子抓起尼爾斯,衝向九霄,飛向遙遠的北方。
雕一直飛啊飛啊,飛到一座很遠的森林裏,放開了小男孩。小男孩一覺得被放開,就開始拚命往回跑。雕縱身一躍,追上男孩,用一隻爪子按住他。“你還想回去嗎?”
“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你管不著!”小男孩說,並且想極力掙脫。老雕於是用他有力的爪子緊緊抓住他,張開翅膀又向北飛走了。
老雕帶著小男孩一直飛到一處瀑布下,把小男孩放在河中央的一塊石頭上。小男孩立刻明白,在這裏是無法逃走的:上麵有像垂簾一樣的瀑布傾瀉而下,周圍的河水卷著急劇的漩渦奔騰向前。他對雕以這種方式使他變成了一個不講信用的人而非常惱火,他背對著雕,一句話也不想說。
雕告訴小男孩他與養母艾卡之間的過節,並請小男孩為他們調解。
小男孩明白,雕不是因為固執己見而把他劫走,態度就緩和下來了。“我可以幫你,”他說,“但是我現在仍然受到諾言的製約。”這時他告訴高爾果,他和拉爾斯老人之間的約定。
“聽我說,大拇指,”雕說,“你想到哪裏去,我就可以帶你到哪裏去,你想找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找到。告訴我,拉爾斯老人長什麼樣,我會設法找到他,把你送到他的身邊,然後你說服他把你釋放,不就萬事大吉了嗎?”
“太棒了!”小男孩說。他非常詳細地描繪了拉爾斯老人的模樣。
“明天不等天黑,你就可以跟那個老頭兒談了,”高爾果說。
果然,高爾果在第二天傍晚時分找到了拉爾斯老人,他答應給小男孩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