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福斯曼產生一個大膽設想:用一個可彎曲的細軟管從肘部通向心髒。負責醫院管理事務的衛生委員是福斯曼父母的好友,他被福斯曼這個大膽的設想嚇壞了,認為此法“褻瀆神靈”,因為當時心髒手術是違禁之事,他更不同意福斯曼用自己的身體做此實驗。於是,福斯曼隻得自己在暗中行事。在福斯曼的一再請求下,他的朋友和同事羅邁斯在他肘部做靜脈血管穿刺,然後把毛線般粗的軟導管塗抹了經過消毒的橄欖油後,將軟管小心翼翼地朝福斯曼的心髒部位推進。當導管推至鎖骨部位時,刺激了福斯曼,他咳嗽起來,羅邁斯不顧福斯曼阻攔,立即把導管退到體外,第一次實驗失敗了。
一周過後,福斯曼再次進行實驗。他在自己的左肘窩局部麻醉下切開肘前靜脈,自己把導管插入靜脈,並沿著靜脈血管向前推進,然後借助於身邊的X光熒光屏前麵的一麵鏡子觀察,終於將導管推進了自己的右心房,還攝下了X線照片。在整個實驗中,他沒有感到痛苦,隻有些溫暖的感覺,就如同注射鈣劑後的感覺一樣。自此之後,福斯曼先後在自己身上做了九次類似實驗,用盡了所有的周圍淺靜脈,並曾將濃碘化鈉溶液注入導管內,拍攝到極淡的右心造影照片。隨後,福斯曼撰寫了題為《右心導管檢查術》的論文,報告了他的心髒導管術及其在診斷治療上的作用。然而,福斯曼冒死得出的研究成果,並沒有得到應有的重視,反而招來了一係列的指責和非難。一些思想保守的醫學權威,甚至諷刺福斯曼的試驗是“馬戲場上的技藝”,是違反倫理和不人道的。還有一些不明真相的人,更把福斯曼看成是可怕的“瘋子”。直至1941年,才引起了美國醫學家庫南德和理查茲對福斯曼的心髒導管術的重視,他們改進並應用此技術進行血流動力學及循環呼吸生理學方麵的研究,並將獲得的諸多成就公之於眾。從此,福斯曼的心髒導管術才引起醫學界的廣泛興趣和重視。到了1945年,他們已累積了1200次心髒導管術方麵的經驗,為心髒手術開辟了前進的道路。20世紀50年代以來,福斯曼的心髒導管術在臨床上應用更為廣泛,日趨成熟,它可幫助測定心內和血管各部分的壓力及血液含氧量,對進行直接心血管造影術以及研究心、肝、腎的代謝機能,均有很大臨床價值;對心髒外科的開展也日益顯示出它非凡的功勞。
福斯曼發明了心髒導管術,並勇敢地在自己身上做實驗,證明此術於人體無害,卻可診斷心髒病變,第一個為研究循環係統病理變化開辟了新路;庫南德和理查茲兩位醫學家重視改進福斯曼的心髒導管術,並取得重要成果,為此,他們三人於1956年共同被授予諾貝爾醫學獎。
人類的曆史其實就是一部與疾病作鬥爭並不斷戰勝疾病的曆史,這其中離不開醫學工作者堅持不懈的探索與實驗,正是他們以無私的獻身精神推動了醫學的進步。回顧福斯曼創造心髒導管技術的曆程帶給我們一些啟示:科學研究需要強烈的探索欲為動力,需要無畏的探索精神為保障。
“死亡天使”門格勒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慘無人道的德國法西斯建立了許多集中營。其中,坐落在波蘭南部的奧斯維辛集中營是德國法西斯最大的殺人工廠。執掌這裏生殺大權的是一名本該治病救人的醫生——門格勒。
門格勒生於1911年,他的家庭在德國有比較顯赫的地位,他父親所經營的農業機械公司在當時是德國三大享有盛名的生產企業之一。這種生活背景,不但使門格勒受到完整的教育,而且也從小就助長了他的表現欲。作為長子,他注定要繼承父業,可約瑟夫卻不甘於隻當一名當地紳士,他從小學習極其刻苦,數學、拉丁文和法文異常優異,經常獲得在全校集會上發言的殊榮。
1927年4月,門格勒以全校第一的成績從高中畢業。此後,他決定從事人類學和遺傳學研究方向的醫學。他對同學稱,他的誌向是希望載入世界大百科全書。當年10月,門格勒來到巴伐利亞首府慕尼黑城學習哲學,後又在法蘭克福主修醫學。1935年,他分別獲得了醫學、哲學兩個博士學位。隨後,門格勒申請成為納粹黨黨員並於1938年加入了納粹黨衛隊被派往蘇聯前線。
1942年,門格勒在蘇聯前線受傷,並被部隊宣布不適合繼續服役。後來,他被調到奧斯維辛集中營,成為奧斯維辛集中營醫學和實驗科研處的處長。在這裏,他執掌著所有“犯人”的生殺大權。被送進集中營的猶太人是被送進勞動營從事勞動,還是被送進毒氣室毒殺都是由門格勒決定的,他也因此被人稱為“死亡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