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媚說完,毫不意外的迎接蘇澤的震怒,喉嚨發緊,心裏一陣發慌,卻故作若無其事的微微眯著笑看他。
她不知道自己在慌什麼,但剛剛和蘇澤發生關係時,腦中出現的蘇樺的影子,蘇樺的吻,那牙齒相磕的青澀與悸動,他的唇停留在她頸部動脈的一抹跳動的溫熱……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清楚的知道,她必須離開……
蘇澤給了她溫暖,給了她充實,甚至在疼痛傾瀉而來時,她覺得此後無論發生什麼,她這一生都和蘇澤無法分開。
但是如果她嫁給蘇澤,在這裏困一輩子,她說不定會在真實與虛幻之間瘋掉。
米小媚看著蘇澤起身,快速的穿衣服,下床,然後麵孔驀地貼近依舊仰躺在床上的她,惡狠狠的道:“你要利用我幹什麼?發泄還是離開?我告訴你,想都別想。”他起身,冷冷哼了一聲,嘲諷的笑道,“還是,把我想成蘇樺,嗯?”
米小媚搖了搖頭,她從未這樣想過,而這樣的事,更是她最怕發生的。
也正是因為怕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她必須走。
蘇澤往門邊走去,走到門邊時,卻突然開口,語聲冰涼:“米小媚,我告訴你,你唯一能利用我的,而我也心甘情願的被你利用的,就是徹徹底底忘掉他。”
“我一定要走……蘇澤。”米小媚看著他一隻腳已經邁出門的背影說道,寒風從他打開的門中灌了進來,米小媚突然覺得刺骨的寒冷,忙扯過被子,掩住自己依然赤裸的身子。
蘇澤腳步隻是一頓,便走出了門去,卻還是記得幫她把門掩好。
米小媚仰躺著,覺得她是在發酒瘋……如果在剛剛那一切發生之前說,是不是會好很多?或者,幹脆過很久再說,也比正在溫馨的時候,給他澆下一盆冷水的強。他是不是本來打算告白?
可是她怕,剛剛一瞬間,是怎樣的情感慫恿她吻上了蘇澤的唇?是什麼挑起這一切?
那是真正是對蘇樺的怨恨,真正是對那段感情的失敗而覺得空虛,所以急需一個人的溫度?還是……就是這種恐慌,讓她剛剛幾乎不能呼吸,所以想也沒想就將那句話說出了口。
現在,這種慌亂依舊存在,她拍了拍自己的頭,不準自己再想下去。
她現在要想的,是怎麼從蘇家離開……她清楚的知道玉軒逸派的人,對她監督的嚴密,她要走,並且永遠擺脫玉軒逸的騷擾,隻有嫁人……而因為婚事必須按著兄弟的長幼順序辦,她要盡快離開,隻有嫁給蘇澤……而她嫁了後,還必須想辦法,讓蘇澤成全自己的離開。
澀澀的笑了笑,蘇澤,大概是被自己傷了個徹底,自己卻還想著怎樣雪上加霜,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可是,有些事,既然開了頭,就不允許放棄,再怎麼困難,她也隻有硬著頭皮做下去。
米小媚閉眼,她確實是個自私到恐怖的人。
支起酸軟不堪的身子,米小媚將剛剛被扯掉的,散落床上床下的衣服撿起來穿上,再起來,將床上染了汙漬和血跡的床單換下來。
這一點動作就讓她累得重新坐在床上直喘氣。
看著那床單,是不是再狠一點,她就可以將這床單送到蘇夫人麵前去?
笑了笑自己的想法,米小媚將那床單折起來,放到了存有自己一些物品的小箱子裏,再落了鎖。
收拾完床鋪,米小媚直直的躺在床上,想睡卻始終閉不上眼睛。直直的瞪著床幃頂,卻感覺到門外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蘇澤走了進來。
米小媚對上他那雙估計比室外的溫度還低的眸子,心跳漸漸加快。
無聊的想,他該不會是想殺了自己這狼心狗肺的人吧?
蘇澤一步步向床邊逼來,伸手撫上了米小媚的臉頰,唇邊一如既往的嘲諷笑意,卻讓米小媚更加不安。
“小媚,我突然想到了,你是因為想嫁給我,通過皇上那關是吧?”蘇澤的語氣放的很輕緩,卻絕不溫柔。
米小媚還能怎麼說呢?他都猜到了,倒是免去了她不知道怎麼對他開口的苦惱。可是為什麼說出“是”來還是那麼困難,是不是代表著,她還不是自私的無可救藥,還算得上是良心未泯?
蘇澤見米小媚不說話,可看她表情也知道自己猜對了,他閉上眼睛,將其中的傷痛不堪一點點掩去:“米小媚,你完全不用為了這個跟我上床……你想走是吧,我成全你,我可以不動你分毫的跟你成親,然後將你送出蘇家……”
米小媚訝然抬頭,呆在那裏,他終究是誤會了,誤會她與他發生關係前,就已經是想好了用這個當籌碼……其實她完全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衝動,她寧願歸結於喝了酒的原因,也清楚知道,她當時不是為了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