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別有洞天(8)(1 / 3)

初嚐雞蛋醬是到離家二十多裏的縣城上初中那年,因為離家遠,中午隻能帶飯。我的同桌曉玉家住縣城,一天執意拉我去她家吃飯。記得那時的曉玉媽在我眼裏像個女幹部,齊耳短發,看起來比我媽媽年輕多了,但她態度很冷,這使我很不安。吃飯時,曉玉一家四口人和我圍坐在飯桌前,飯菜雖然簡便,對於當時的我來講卻是絕對的豐盛,別的菜已不記得了,而對於飯桌中間的那碗雞蛋醬卻記憶猶新。長到十三歲我好像頭一次吃過那麼香的雞蛋醬,雞蛋一小塊一小塊摻在醬裏,聞著就有一種特殊的香味,別說吃了,看著曉玉和她妹妹不斷地去夾雞蛋醬,我也忍不住把筷子總往醬碗裏伸。這時沒想到的事發生了,我夾的一塊雞蛋醬不小心掉在了桌子上,雖然沒人說什麼,但用眼睛的餘光我分明看見了曉玉媽鄙視地瞟了我一眼,我頓時不知所措,筷子慢慢收回來,再沒敢去夾雞蛋醬,剩下的飯不知是怎麼吃完的。我想如果沒有夾掉雞蛋醬的小插曲,那的確是一頓不錯的午餐。記得很長一段時間,想起雞蛋醬我就暗暗發誓:不就是一碗雞蛋醬嘛,有什麼了不起,將來我一定要想吃就能天天吃雞蛋醬。

許多年過去了,如今的我已為人母,對於雞蛋醬的辛酸記憶早已淡然,而我嚐試過各種雞蛋醬的做法,無論怎麼做,總覺得雞蛋醬裏有一種說不出的又成又苦的味道,卻始終找不到當年那碗雞蛋醬的餘香……

我想雞蛋醬的味道對於我來講,早已因曉玉媽的目光而改變了。這使我明白了一個淺顯的做人的道理,不要輕易去傷害一個人的自尊,尤其是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也許你不經意的一句話,一個眼神,就會改變生活對於他原本的味道。現在我的兒子也時常領他的同學來家吃飯,我會熱情招待他們,盡力滿足他們,因為我知道孩子和我們大人一樣平等,甚至他們的自尊心更容易受到傷害。

走眼

◎文/宜春

有什麼樣的胸襟,就有什麼樣的思維;有什麼樣的思維,就會對行動有什麼樣的解釋。

鬆下幸之助收到一封信件,內容大致如下:“我是一位眼鏡商人,前幾天,在雜誌上看到了您的照片,因為您所配戴的眼鏡不大適合臉型,希望我能為您服務,替您裝配一副好眼鏡。”這是鬆下幸之助某篇隨筆中的一段。讀到這裏,我猜是一個無名小卒想借名人來自我炒作一番。

鬆下幸之助沒有答應對方,時間一久,他把這件事忘了。後來那位寫信人竟找上門來,是個60來歲的老人,鬆下幸之助才終於同意了他的要求。那家眼鏡店位於最繁華的地段,一切檢驗裝配都是世界上最精密的儀器,那裏的店員訓練有素,一切跡象都顯示出那裏的品位很高,實力很大。鬆下幸之助問對方:“您的用意看來不隻是為了做生意,到底有什麼原因呢?”老板笑著說:“因為您經常出國,假若戴著那副眼鏡出國,外國人會誤以為日本沒有好的眼鏡行。為了避免日本受到這種低估,所以我才寫信給您。”其答案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有什麼樣的胸襟,就有什麼樣的思維;有什麼樣的思維,就會對行動有什麼樣的解釋。

謝禮

◎文/李斯

有些謝禮,它已經脫離了禮物的本體而升華成了一種美好的感情。

有一年,一位曾在哈佛大學任教的醫生到台灣南部一個極偏遠的小城去行醫,他治好了一個窮苦的山地人的病,沒有向他收一分錢。那山地人回到家,砍了一捆柴,步行了整整三天,來到城裏,把柴放在醫生腳下。山地人生活的地方極其偏僻,他不知道,在現代生活裏,幾乎已經沒了燒柴的項目,他的禮物和他的辛苦成了白費。

事實卻不是這樣,那位醫生後來在向別人複述他的故事時總是動情地說:“在我的行醫生涯中,從來沒有收過這麼貴重的禮物。”一捆柴,隻是一些荒山中枯樹的老枝,由於感謝的至誠,卻使它成為那位醫生永不磨滅的光榮記憶。

是的,對於這位窮苦的山地人來說,一捆柴,是他所能用來感謝的最好的禮物了,有什麼還能比用一捆柴作為禮物更無價的呢?

有一位教委主任,為了表明他的廉潔,向我說過,一位民辦教師提著一包芝麻來感謝他,被他拒之門外了。按規定,他符合轉正的條件,給他轉了正。我心裏想,如果換了我,這包芝麻應當收下,為什麼呢?你想過一位鄉間的民辦教師轉正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他從此就脫掉了“民”字,而成為公家人了,就意味著他的工資上漲,意味著他退休以後有一份保障。你的一個按規定辦,勝造七級浮屠,他怎能不感謝你呢?他表達的其實是對組織的一份情感。一個鄉間的民辦教師能拿出什麼好禮物?一包芝麻,這是他能拿出來感謝的最好的禮物了。然而他的感謝是真誠的,比送你鑽石瑪瑙的人要真誠得多,鑽石瑪瑙有朝一日會推翻你,一包芝麻絕對不會將你推翻。你傷了一顆至誠的感謝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