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好箱子,藏起不久,就飛來一群野雞,共有9隻。大概是餓久了,不一會兒就有6隻野雞走進了箱子。我正要拉繩子,又想,那3隻也會進去的,再等等吧,等了一會兒,那3隻非但沒進去,反而走出來3隻。我後悔了,對自己說,哪怕再有一隻走進去就拉繩子。接著,又有兩隻走了出來。如果這時拉繩,還能套住一隻,但我對失去的好運不甘心,心想,總該有些要回去的吧。終於,連最後那一隻也走出來了。
那一次,我連一隻野雞也沒能捕捉到,卻捕捉到一個受益終生的道理:人的欲望是無法滿足的,而機會卻稍縱即逝;貪欲不僅讓我難以得到更多,甚至連原本可以得到的也將失去。
向生命鞠躬
◎文/孫盛起
向一個生命、一個頑強的生命鞠躬。
早就想帶著兒子爬一次山,和鍛煉身體無關,而是想讓他盡早知道世界並不僅僅是由電視、高樓以及汽車、工人等事物構成的。隻是這一想法實現時已是兒子兩歲半的時候。
初冬的山上滿目蕭條,刈下的麥茬黃中帶黑,本就稀拉的樹木因枯葉的飄落更顯孤獨。大地少了綠色的潤澤而了無生氣,置身在這空曠寂寞的山上,更多感受到的是一種原始的靜謐和蒼涼。
因此,當兒子發現了一隻螞蚱並驚恐地指給我看時,我也感到十分驚訝,我想這絕對是這山上唯一還倔強活著的螞蚱了。
我躡手躡腳地靠過去,它發現有人,蹦了一下,但是顯然因衰老和孱弱,才蹦出去不到半米,我張開雙手迅速撲過去把它罩住,然後,裂開一條指縫,捏著翅膀將它活捉了,這隻周身呈褐色的螞蚱因驚恐和憤怒而拚命地掙紮,兩條後腿有力地蹬著,我覺得這樣交給兒子,必被它掙脫。於是拔了一根幹草,將細而光的草稈兒從它的末端捅入,再從它的嘴裏捅出——小時候我們抓螞蚱,為了防止它逃跑,都是這樣做的,有時一根草稈上要穿六七隻螞蚱,螞蚱的嘴裏滴出淡綠的液體,那是它的血。
我將螞蚱交給兒子,告訴他:“這是螞蚱,專吃莊稼的,是害蟲。”兒子似懂非懂地點頭,握住草稈,盯視了半天,然後又低頭用樹枝專心致誌地刨土,兒子還沒有益蟲、害蟲的概念,在他眼裏一切都新鮮,或許他指望能刨出點什麼東西來。
我點了一支煙,眺望遠景。
“跑了!跑了!”兒子突然急切地叫起來,我扭頭看去,見兒子隻握著一根禿禿的草稈,上麵的螞蚱已經不翼而飛了。我連忙跟著兒子四處尋找,其實螞蚱並未逃出多遠,它已經受到重創,隻是在地上艱難地爬,間或無力地跳一下,因此,我走出了兩步就輕而易舉地發現了它,再一次將它生擒,我將螞蚱又重新穿回草稈,不同的是當兒子開始興致勃勃地刨土時,我並沒有離開,而是蹲在兒子旁邊注意著螞蚱,我看看這五髒六腑都被穿透的小玩意兒究竟用何種辦法逃跑。
兒子手裏握著的草稈兒不經意間碰到了旁邊的一叢枯草,螞蚱迅速將一根草莖推住。隨著兒子手的抬離,那穿著螞蚱的草稈漸成弓形,可是螞蚱死死抱住草莖不放,難以想象如此孱弱和受傷的螞蚱竟然還有這麼大的力量!
兒子手稍稍一鬆懈,它就開始艱難地順著草莖往上爬,它每爬一毫米,都要停下來歇一歇,或許是緩解一下身體裏的巨大疼痛。穿出它嘴的草稈在一點點兒收縮,而已退出它身體的草稈被它的血染得微綠。
我大張著嘴,看出了神,我的心被這悲壯逃生的螞蚱強烈震撼了,它所忍受的疼痛,我們人類不可能忍受,它的壯舉在世間也不可能發生。我相信我正目睹生命的奇跡。當螞蚱終於將草稈從身體裏完全退出後,反而腿一鬆,從所抱的草莖上滾落到地上,它一定筋疲力盡了,生命所賦予它的最後一點力量,就是讓它掙脫束縛,獲得自由,然後無疑地,它將慢慢死去。
兒子手裏握著的草稈再也沒有動。我抬眼一看,原來他早已和我一樣,呆呆地盯著螞蚱的一舉一動,並為之震撼。
我慢慢站起來,隨即向前微微彎腰。
兒子以為我又要抓螞蚱,連忙喊:“別!別!別動它!它太厲害了!”
我明白了兒子的意思,他其實在說:“它太頑強了!”
兒子大概永遠不會明白我彎腰的意思。我幾乎是在下意識地鞠躬,向一個生命、一個頑強的生命鞠躬。
成功的標準
◎文/張小失
衡量成功,不僅要看得到了什麼,更要看自己為此失去了什麼。
讀小學的時候,每天要經過一條國道。路兩側總是有貨車上落下的焦炭塊兒。我隨手撿一些,帶回家給母親燒爐子用。那東西燃勁兒大,能節省不少煤,因此,母親誇獎過我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