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二章 曹化淳(2 / 2)

如果是錦衣衛,那就完了,肯定是魏忠賢派來收拾他的。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連王公公都栽那畜生手裏了,他是不可能躲得過去的。

想到這裏,曹化淳回頭看了看身後的王承恩,隨即長歎一聲,大步走進雅座中。

沒有想象中的亂刀加身,更沒有滿屋子的錦衣衛,雅座中隻有一個滿臉英氣的年輕人和一桌豐盛的酒宴。

這又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有什麼事情要審問不成?

張斌見曹化淳進來了,連忙站起來熱情的道:“子虛先生,來,請坐,請坐。”

曹化淳並沒有坐下來,反而滿臉不屑的問道:“你京城來的?”

張斌這個奇怪啊,曹化淳怎麼知道他是京城來的?

不過,這會兒他正千方百計想博取曹化淳的好感呢,自然不能對人家的問題充耳不聞。

他想了想,便微笑道:“可以這麼。”

曹化淳聞言,立馬滿臉悲憤道:“魏忠賢這個奸賊,終於想起雜家了嗎?”

張斌一聽這話,總算是明白了,原來曹化淳以為自己是魏忠賢派來殺他的!

這個誤會有點大啊,他裝作吃驚道:“魏忠賢?先生怕是誤會了,我隻是想向先生請教一下書畫技藝,跟那奸賊一點關係都沒有。”

曹化淳聞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呆了半晌,他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你是什麼人,東林黨嗎?”

張斌自然不是東林黨,他之所以跟著曹化淳叫魏忠賢奸賊,隻是為了拉近兩人的關係而已。

他見曹化淳這副樣子,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什麼東林黨。”

曹化淳還是有點難以置信的問道:“那你怎麼敢這麼稱呼那奸賊,不怕死嗎?”

這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好感嘛,張斌心道,當然,他不會這麼,他裝出正義凜然的樣子,無畏的道:“這有什麼,凡是正義之士都看不慣那奸賊所為,叫他奸賊怎麼了,他本來就是個奸賊。”

曹化淳聞言,大讚道:“好,好個正義之士,來,雜家敬你一杯。”

罷,他竟然主動拿起酒壺給張斌倒了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隨即便舉杯道:“來,幹了。”

張斌這個興奮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博取了曹化淳的好感,他毫不猶豫的拿起酒杯和曹化淳一碰,隨即便一口幹了杯中酒。

所謂酒品既是人品,曹化淳見張斌這麼爽快,眼中不由露出欣賞的神色,這夥子不錯,滿身正氣,豪氣幹雲,值得一交。

他一口幹了杯中酒,隨即便招呼王承恩坐下來,一點都不見外。

張斌見狀,連忙招呼他們吃菜,隨即又主動拿起酒壺給曹化淳倒起酒來。

或許是憋屈的太久,需要找人傾訴,又或許是曹化淳一眼就看上了張斌這人品,幾杯酒下肚,他便將張斌當成了無話不談的至友,毫不避諱的大罵起魏忠賢的奸賊行徑來。

張斌也是豁出去了,反正這裏是金陵,他就不信魏忠賢還能將錦衣衛密探散布的到處都是,罵就罵吧,罵的越歡,證明你越把我當朋友!

曹化淳興許是喝多了,從頭到尾,把魏忠賢進宮後的所作所為數落了個遍,罵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啊。

後世有很多人竟然在以訛傳訛,什麼曹化淳給魏忠賢好話,讓崇禎皇帝幫魏忠賢重修陵墓,不崇禎末年曹化淳早已告老返鄉,根本就不在京城,就以曹化淳的人品而論,他也不可能會幫魏忠賢話。

要知道曹化淳可是王安一手栽培起來的親信,就憑魏忠賢害死王安這一點,他就已經和魏忠賢勢同水火了,再加上魏忠賢把他都發配到金陵來了,兩人的矛盾更是不可調和了。

後麵還有史料記載,曹化淳負責處理閹黨冤案,光是平反昭雪的案子就有兩千餘件,他要真認為魏忠賢是什麼好人,就不會如此不留手。

還有從錢謙益和溫體仁的鬥爭中也可以看出來,曹化淳對王安的感恩之情和對魏忠賢的痛恨。

就因為錢謙益曾給王安寫過碑文,曹化淳便毫不猶豫的站在了錢謙益這邊,就因為溫體仁啟用閹黨餘孽,曹化淳便毫不猶豫的向崇禎皇帝進言,把溫體仁這個當了八年內閣首輔的權臣給擼了。

這樣的人到頭來還會給魏忠賢好話,簡直是千古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