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來喜的情緒變得快,那會兒嗚嗚咽咽,這陣兒卻一臉賊光,灼得蕎蕎不敢看他。楊來喜嘻嘻笑著勾了一下蕎蕎的乳房,蕎蕎不可控製地抽搐起來。清朗朗的燈光讓蕎蕎害怕,蕎蕎要拉滅燈,楊來喜不讓。楊來喜說,蕎蕎,我兩個多月沒挨你了,心裏快長毛了,今兒好好看看你。蕎蕎說,小姐比我漂亮多了。楊來喜猛地堵住蕎蕎的嘴。蕎蕎含混不清地嗚嗚兩聲,楊來喜已麻利地脫光她的衣服。
楊來喜貪婪而不知疲倦,足足折騰了一夜。到後來蕎蕎麻木得沒了感覺,不知什麼時候竟昏沉沉睡著了。
第二天,楊來喜勁頭十足地說,他要出去談生意了。蕎蕎讓他幹點兒實在的,楊來喜說,要麼不幹,要麼幹大。蕎蕎不知他能幹什麼大生意。楊來喜推出那輛自行車時,蕎蕎莫名地顫了一下。上次,楊來喜推出自行車,結果她做了“人質”。這次……她不知他又要幹出什麼事來。
楊來喜一走,蕎蕎便往鎮上去。蕎蕎渾身疼痛,要散架似的,她怕馬豁子看出來,努力裝出精神很好的樣子。可進了收購站,馬豁子輕輕拋過一眼,蕎蕎就心慌了,像是幹了天底下最丟人的事。蕎蕎罵自己,也罵馬豁子,雖然明明知道馬豁子挨罵冤枉。罵到最後,蕎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不知道為啥對馬豁子不講理。
上午,薛書記背著手走進收購站。他和收豆子的工人說了幾句閑話,然後踱到蕎蕎身邊。蕎蕎假裝沒看見,弓了身子尋找什麼。薛書記問蕎蕎找啥,蕎蕎說掉了截銅絲。薛書記笑道你可夠認真的。這樣說著,卻蹲下來和蕎蕎一起尋找。薛書記胖,喘氣粗粗的。他尋了一會兒,用手在地上摸,然後就摸住蕎蕎的腳說,你拿開,腳底有一截呢。蕎蕎急忙拿開,她知道他不可能找見,她並沒掉銅絲,剛才隨便撒了個謊。蕎蕎沒想到薛書記會屈身找銅絲,她後悔撒謊了。蕎蕎說,算了,不找了。薛書記問,不怕馬豁子罵你?蕎蕎覺得他問得可笑。薛書記問那件事考慮得怎樣了。蕎蕎本想說不去,可在薛書記的直視下,卻說我還沒考慮好。薛書記說,鎮裏急著用人,不能老等你,這麼好的事,打著燈籠也難找,你猶豫啥?蕎蕎低了頭不說話。薛書記說,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正想找你談談,這兒說話不方便,一會兒你到我辦公室。
馬豁子從外麵回來,看見薛書記,過來打了聲招呼。薛書記走後,馬豁子問他找蕎蕎幹啥。蕎蕎說誰知道呢,臉色有些難看。馬豁子盯了蕎蕎幾眼,突然冷笑一聲。他的笑是從鼻子裏噴出來的,蕎蕎覺得有什麼濺到臉上。馬豁子說,蕎蕎,你真能沉得住氣,到了這時候還保密。蕎蕎愕然,我保密什麼?馬豁子很不客氣地說,不就是一個廣播員嗎?薛書記答應了你,沒人敢爭。蕎蕎生氣地說,你胡說什麼?馬豁子說,怎麼是我胡說?都傳遍了,這是好事兒,去鎮裏上班比在收購站光彩。蕎蕎的眼淚湧出來,她氣咻咻地說,誰說要去了,攆我你就明說。馬豁子寡寡地說,你這是咋了?我不過……後半句咽了回去。
下午,馬豁子回家了,蕎蕎害怕自己呆在收購站,她想留住馬豁子,可終是沒說出口。
晚上,蕎蕎正要鎖門,薛書記進來了。薛書記語氣裏含著責備,我等了你半天,這個馬豁子,也太霸道了,就算掙他的錢,也不能把人當機器使,我去找他。蕎蕎忙說,他回去了。薛書記噢了一聲,突然說,蕎蕎,不請我進屋坐坐?蕎蕎不知怎麼回絕,忐忑不安地領薛書記進了屋。
像是在薛書記辦公室一樣,薛書記坐著,蕎蕎很拘束地站著。薛書記問蕎蕎為啥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覺得當廣播員委屈。蕎蕎聽出薛書記說她不知好歹。蕎蕎沒別的理由,她隻說自己幹不了。薛書記說,廣播員有啥難當的?除了啞巴誰都能幹。蕎蕎想說那你找二香好了。可蕎蕎沒敢說。薛書記是做思想工作的,很有自己的一套,大意義,小利益,條條縷縷地分析著,柴棒一樣擠滿了蕎蕎的腦袋。可無論他怎麼說,蕎蕎不再吭聲。薛書記軟不得,硬不得,末了歎口氣說,真拿你沒辦法。頓了頓,薛書記說,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對你說。蕎蕎緊張得汗都出來了。薛書記說,這院裏就住著你和馬豁子吧。蕎蕎費力地點點頭,開始明白是咋回事了。薛書記說,也難怪……蕎蕎,你也夠糊塗的,離圍子沒多遠,為啥不回去住?現在,你是鎮裏樹的典型,一舉一動關係到鎮裏的形象。蕎蕎又窘又氣,薛書記說話的口氣,比楊來喜還霸道。見蕎蕎不說話,薛書記放緩了語氣說,當然,身正不怕影子歪,不過,還是注意些好。真是可笑死了,他也配說這種話。蕎蕎不敢惱,裝出認真聽的樣子。她給薛書記續水時,薛書記突然說,我餓了,給我下一碗麵怎樣?聽說你做飯的手藝很不錯。蕎蕎遲疑了一下,沒有拒絕。蕎蕎想讓薛書記早點走,很快便端上熱氣騰騰的一碗麵。薛書記吃完,天已經很晚了。蕎蕎見他沒有走的意思,暗暗著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