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是這樣,那就簡單多了。許桂平想到這裏,笑道:“可她對你卻留下了偏見。”“還望老兄多解釋啊。”陳劍一抱拳:“也是我以前態度不好。”
初夏的內蒙白天溫度已經很高。鳥疫發生地附近遍布沼澤。紅嘴雁鴨就暫時棲息在那裏。
由於尚未發生人際傳播,當地並未對人員往來采取限製措施,社會生活一切照常。但武警部隊已經作好準備,一旦疫情失去控製就封鎖發生地。同時,當地所有候鳥監測員工都上了崗,還雇用了一些無業人員,報告候鳥的行蹤。
兩台剛剛研製出的紫外線消毒車被調到疫區,對出現病人的住宅進行消毒。這些可以延伸、探入狹小空間的紫外線燈功率強大,但很容易對人造成損害。所以需要事先把居民請出來。然後,強大的紫外線被灌注到房間裏。不要說流感病毒,細菌、稍小一些的蟲子者卩逃不掉。
一隊穿著防化服的人走進沼澤地,遠遠地接近幾隻落地的紅嘴雁鴨。張洪權走在隊伍最前麵,他拿著一隻粗大的汽槍。遠遠地瞄著一隻雁鴨,扣動了扳機。那隻雁鴨被擊中,驚飛起來,又重重地落下來。
張洪權走過去,撿起昏迷的野鳥,看著傷口,搖了搖頭。楊真緊緊跟著他。不遠處有幾名當地的警察和醫生。麵對這些無形的凶手,他們都有點害怕,不自覺站到較後的位置上。楊真回過頭才發現,周圍隻有自己和張洪權。
張洪權也發現他們的擔),招了招手說沒事的,它在飛行時翅膀展開很有力,不是病鳥。”
“這個要怎麼判斷呢?”一名警察問道。
“你是要客觀的標準(嗬嗬。”張洪權不以為然回答說:“你在野外呆上十幾年,天天觀察鳥,你就知道什麼是病鳥了。”
說著,張洪權要楊真幫助他,把鳥放到籠子裏。然後又拿起槍,尋找下一個目標。那並不是一般的汽槍,它被改裝過,可以發射一種特製的跟蹤器。那東西有普通子彈的彈丸大小,用鈦合金製造,射入雁鴨身體後便留在那裏,被長出來的肌肉包裹上。跟蹤器將生物體內的熱能轉化為電能,可以連續工作幾個月。
按照張洪權的設想,他們要在紅嘴雁鴨飛過國境時,在空中向其中的頭雁射擊,留下跟蹤器。這樣可以做到最高效的飛行路線跟蹤。現在他們先要實驗這種儀器的工作情況。然而,張洪權從事技術設計很棒,但槍法臭得很,要麼把目標打成重傷,要麼脫靶。
“我來吧。”楊真伸出手,把槍要過來:“您告訴我要射擊什麼部位。”
張洪權看了看她。是啊,這可是位警察。懂不懂動物學先放到一邊,至少受過射擊訓練。張洪權指了指籠中鳥說:“照這個部位打,相當於人的臀部,擊中這裏對它的飛行影響最小。”
那幾隻紅嘴雁鴨已經被張洪權的射擊驚動了,好半天才又落定。楊真拿過改裝汽槍,慢慢地瞄著,瞄著,然後一槍射出。
被擊中的紅嘴雁鴨驚飛起來,在空中戈IJ了幾個八字,終於一飛衝天,其他鳥也跟了上去。“打開跟蹤儀,放大信號。”張洪權往回跑著,招呼大家回到車上。越野車跟著信號向沼澤深處開去,直到司機把車停下來。
“為什麼不開?”
“前麵已經有積水了。不安全。”這些沼澤可以吞掉一輛大貨車,不露半點痕跡。
在當地某農業科研機構裏,臨時布置了一個前線指揮部。晚上,一行人就回到那裏休息。晚飯是硬硬的壓縮餅幹和當地的羊奶。張洪權習慣野外生活,大口吞著。他沒想到,楊真也可以吃得很痛快。
“你不覺得膻嗎?我以為你們女孩子都吃很精細的東西呢?”
“誰都喜歡吃美味,不過沒有也沒什麼。”
白天那一槍征服了張洪權,他開始體會到楊真的不尋常。“看來你有野外生活的底子。說實話,你很認真,如果搞科學研究,更能出成績。”
“嗯。不過,其實刑事偵查也需要有科學精神。”
一旁桌上擺著跟蹤儀,信號仍然有力地跳動著。那隻鳥已經飛到50公裏開外了。張洪權興奮地拍著手。“看到了嗎,它管用,一直能用。如果經費及時的話,明年,後年我們就能畫出全世界的候鳥遷移路線圖了。”
九、線索
出乎許桂平的意料,陳劍第二次見麵時,愉快地允許許桂平在場,隻是請他保守秘密。“你快做警察的丈夫了,肯定知道裏麵的規矩。”
“那,我告訴楊真沒事嗎?”
“當然沒事,但建議你先別都告訴她。她不在這裏,聽不明白容易誤會。”
楊振泉不懂這些微妙之處,也不去多考慮,照直講出自己的觀點。“對於這些DNA鏈的結構是否人為,別的專家可能有不同看法,我隻是提我自己的意見。我當初看到“鳥疫一號”病毒的圖譜就設想過,如果改造它,最應該從哪裏下手,所以標出過十七個改造點。再看這個新病毒的圖譜,這裏有十三個和我當年標誌的一樣。所以我乍一看,就好像有人替我完成了腦子裏想的事情,我的疑心就是這麼來的。”
陳劍點點頭。他知道,高科技案件不同其他。何為故意,何為無意,隻有專家才能說得清。“嗯。但是我想,如果您這麼容易就能判斷出作案痕跡,製造它的人為什麼不防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