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聽完翻譯的話,全身冰冷,她意識到自己對父親的判斷有可能大錯特錯。她馬上插話道:“據我所知,中國方麵當年也有人預言鳥疫病毒可以加工成生物武器。”
“哦,那也很正常。”葉菲莫夫說道:“流感病毒的基因是最容易加工的。當年還有點困難,現在早就可以隨意分解組合了。”
楊真離開餐廳,迅速向李漢雲通報自己的發現。然後她又想打電話找父親談談,但父親和許桂平的座機者卩打不通,他們的手機也都不在服務區裏。
華燈初上。許桂平陪著楊振泉在路邊小攤上吃東西。他們剛剛走訪了一位老朋友,請他提供基因工程研究的最新資料。
許桂平研究人工智能,長年坐在電腦前,待在實驗室裏,雖然年輕,但並不力壯。楊振泉則不同,長年做野外工作,身體特別好。走起路來忽忽生風,經常要停下來等等許桂平。盡管如此,這次調查中,許桂平還是幫了他許多忙。看到楊振泉執著的態度,許桂平也是很感動。“楊老師,您要保重身體啊。”
“算了吧,你就別和我客套了。你也是搞科技工作出身的。一個項目不完成,你能停得下來?再說身體不是累壞的,是閑壞的。對了,小許啊,你知道我這麼上心是為了什麼嗎?”
“為了什麼?為了搞清鳥疫病毒變異的真相?”
“這隻是一個原因。其實我更是為了楊真。她這麼大了,我沒有為她盡過父親的責任,甚至沒幫她辦過什麼事。現在我想幫她辦成這個案子。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太難得了。你知道,她現在那麼出色,根本沒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許桂平從老人的眼裏看到了淚花。他要強送給女兒一個禮物!了卻這麼多年的。
十五、原野危局
再往北十公裏就是中蒙俄三國交界的地方。這裏有內蒙最北麵的一個候鳥監測站。陳劍和楊振泉來到這裏,一同執行任務的還有一名當地警官。來到野外,楊振泉一下子便活躍起來,絲毫看不出是年近七旬的老人。
“從這裏往南,直到疫區,每個監測站都應該調查。”楊振泉指著地圖說:“紅嘴雁鴨一晝夜飛行速度為200?280公裏。如果有人想讓它們感染病毒,一天內便會發作。這正好是疫區到邊境的距離。他肯定在這段距離之內下的手。”
按照楊振泉的計劃,調查應該以候鳥監測站為主。如果犯罪分子在野外尋找紅嘴雁鴨,無疑於大海撈針,而且即使找得到,如何抓捕這些野鳥,再讓它們感染上病毒又是個問題。隨身攜帶這些致命病毒,稍有不慎的話,自己便是第一個受害者。最大的可能是犯罪分子就是當地的生物科研人員,他可以通過正常程序使用這些監測站的設備和資料。
候鳥觀測站都建在濕地附近,遠離人煙,大多是活動鐵皮房子。站裏通常設有一座高塔,上麵有望遠鏡,人爬上去可以觀測上千米範圍裏的候鳥。不到三分之一的觀測站配有聲音采集裝置,可以采集到一平方公裏範圍內的鳥鳴聲。
當地負責人告訴楊振泉他們,平時大部分候鳥監測站都無人值守。每逢春秋之交,大量候鳥遷徙路過時才加派人手。現在由於剛發生鳥疫事件,站上都是三個人輪班倒。所有的監測站都配有氣槍。在禽流感暴發後,觀測員如果發現有哪隻鳥的飛行速度不正常,疑似病鳥,可以先擊落,後送檢。
內蒙境內有上百個候鳥觀測站。不過從邊境到病發地之間隻有五個。他們先到最北麵的一個,一站站往南檢查。除了詢問當地林業局管理人員外,他們還要到站內檢查。
著重調查疫情發生前幾天的工作日誌,問問有什麼陌生人來到此處。楊振泉專們檢查了那些儀器,看有沒有被人動過手腳。
這天下午,他們來到第四座監測站。這裏距最近的居民點都有十公裏,監測站的棚頂安裝著太陽能電池組。站內的觀測塔剛剛建成,油漆味很遠就能聞得到。一個人正站在上麵用高倍望遠鏡觀察著附近的候鳥。看到有車輛遠遠駛來,那人走了下來,到院門口迎接他們。
那人三十來歲,不僅像個外地人,而且像城裏人,臉色明顯比本地人白。一路上他們看到值守觀測站的都是附近有點文化知識的中青年牧民,林業局專業人員隻是隔三差五來收集一下資料。此人和牧民相比,麵貌相差很明顯。
林業局的幹部看到他,有點納悶:“哦?你不是阿爾布古?”
“阿爾布古最近生病,我代他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