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1 / 2)

如果沒有王梅和平演變的事,老六也許僅僅是一個優秀的業餘偵探。可是王梅演變了,所以,老六的故事隻能朝著另一個方向發展。

老六在那座神秘的白樓附近轉遊,腦裏老是想著王梅。老六默念著一個數字:608。他猶豫著,不知該不該上去。從嗅出蛛絲馬跡到咬定608這個數字,老六費了不少周折。僅僅是費周折而已,沒什麼事能難住老六。老六說,有誌者,事竟成,老六說,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攀登。

老六推斷女人會出來散步,陽光明媚的日子,一個寂寞的女人在屋裏是呆不住的。這樣想著,老六決定再等一會兒。為了不讓保安生疑,老六向鋤草的老花工走去。老六和老花工已很熟悉了。

……老六找王梅可沒這麼猶豫過。

老六摁了門鈴後,半天沒有動靜,但老六知道王梅就在門旁站著,西瓜的味道已沸沸揚揚撲出來。王梅一定在貓眼裏觀察他,老六有些惱火,王梅已學會了貓眼看人。老六舉手欲再次摁門鈴,門開了。

王梅堵在門口,臉上浮著誇張的驚喜,老六!老六的眼球被紮了一下,王梅肥碩的肚子如一枚紅氣球。嘀噠,老六的心滴了一滴血,可老六臉上平靜如水。老六說,不準備讓我進去?王梅做恍悟狀,我真該死。紅氣球慢慢挪開,仿佛不小心就會爆炸。

老六挨屋子轉,樣子很隨意,像是在自己家裏。結果老六在王梅臥室裏看見了老包和王梅的結婚照。西裝革履的老包怎麼看怎麼像桶,披著婚紗的王梅抿著嘴,想幸福又不敢的樣子。難道老包和王梅結婚了?老六覺得不可能,可那張照片分明是答案。老六狠狠地盯著,想從照片上看出鮮花插在牛糞上的字樣,但沒有。事後,老六曾感歎地說,為什麼鮮花常常插在牛糞上?鮮花離不開牛糞,沒有牛糞,鮮花就不開放。

王梅在身後小聲說,老六,我倆結婚了。像是為了證實她不會欺騙老六,她從抽屜裏拿出結婚證。

老六瞄了一眼,笑著說,黨是信任你的。

王梅說,老包和鄉下的女人離了,他是真和我好呢。

老六說,不管是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有錢是硬道理。

王梅一下很悲傷的樣子,老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老六說,這話你早就說過了,我不怪你,我要有一張漂亮臉蛋,也會奔著命嫁到城裏。

王梅悲悲切切地說,我是誠心誠意給你來著,可……這是命。老六聽出了王梅話裏的意思,不是我不讓你啃,是你不會啃。

王梅給老六沏杯茶,讓老六喝著,她去做飯。老六說他是來拿自己的存折的,飯就不吃了。王梅從抽屜裏拿出兩個存折,上麵都是老六的名字。王梅解釋說,一張是老六的,一張是她給老六的。老六將自己的裝了,另一張則丟在桌上,這算什麼?老六想,青春損失費?感情補償費?

王梅說,我知道你看不起我……

老六打斷她,不管白貓黑貓,會抓錢的絕對是好貓,用錢的時候我會跟你借的。

老六要走,王梅非要留老六吃飯。老六問,你不怕老包撞見?王梅說老六你說笑話呢。老六看著王梅,手不由擱在王梅的胸脯上。王梅的乳房像兩個大棒錘。王梅叫聲老六,慌慌地往後退了一步。老六本來是無意識的,王梅的舉止激惱了老六。老六將王梅逼到牆角,剝開她的扣子,撕開乳罩。王梅的乳頭像兩粒晶瑩剔透的紫葡萄,乳暈周圍有兩排牙印。王梅沒有反抗,可她的眼淚出來了,她小聲央求,別……老六的手慢慢縮回來,他明白,這個西瓜和他沒有任何聯係了……

老六說,西瓜結籽了。

老花工愣了一下,問,哪來的西瓜?

老六哦了一聲,抬頭看見了那個女人。她從樓裏出來,漫無目的地在甬道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分明是懶懶散散的樣子,卻又像在思考什麼問題。她細瘦細瘦的,顯得極挺拔。老六站起來,向女人走過去。女人看見了老六,她的目光虛虛散散。老六衝她笑笑,向她打聽賈老板住在什麼地方。女人茫然地搖搖頭。她當然不可能知道,假老板嘛。老六從女人眼底深處看到了憂鬱、傷感,甚至還有絕望。老六還想問些什麼,見保安朝這邊走過來,忙走開。女人看老六的神色有些怪。

事情已塵埃落定,老六完全可以交差,可失意女人的眼神勾起了老六的興趣,老六想把女人看得更清楚一些。說穿了,是想看看這類女人有什麼下場。會和王梅一樣,弄到一張結婚證嗎?

老六怕小丁問起此事,想好了種種借口,可小丁從來不提。小丁像是怕知道結果,老六甚至懷疑她讓他調查的用意。

那天晚上,老六給我寫信,鼓動我來燕北市闖天下。老六說,你那個破民辦有什麼幹頭?三百塊錢還不夠喝二鍋頭呢,燕北市才是英雄用武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