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玉兒搖頭道:“我不知道,他也沒說。”
陸天沉想了想,又問:“他近來有什麼反常之舉嗎?”
肖玉兒道:“沒有。”
陸天沉歉然一笑,道:“我問完了,多謝肖姑娘。”
陸天沉、劍如風和杜五告辭的時候,西門大老爺親自將三人送出大門。
陸天沉說:“西門老爺放心,吉人天相,西門少爺會好起來的。如果他蘇醒過來,請通知六扇門,要想緝拿凶手,還得令公子幫忙才行。”
西門大老爺道:“一定!一定!”
回來的路上,杜五皺眉道:“難道真如西門老夫人所說,肖玉兒就是謀害西門驚夢的凶手嗎?”
劍如風放慢坐騎奔馳的速度,思索著推理道:“我覺得似乎不大可能。原因有四,其一,以肖玉兒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如此幹淨利落地在西門驚夢的胸口刺上一劍;其二,誰都知道西門世家與江南無敵門是世仇,西門驚夢出了這樣的事,別人最先懷疑的對象一定是她。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要動手殺西門驚夢,並且東窗事發後並不急於逃離西門世家,那她就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凶手;其三,她對西門驚夢的感情,完全出自真心,不像虛情假意逢場作戲;其四,也是最關鍵的一點,西門驚夢遇害,顯然與前十八起命案有關連,凶手應該是同一個人。如果說肖玉兒有理由殺西門驚夢,那她又有什麼理由殺害其他人呢?所以我認為肖玉兒不可能是謀害西門驚夢的凶手。義父,你看呢?”
陸天沉馬蹄沉沉,目視遠方,心也似乎想得更遠,更遠。良久,他才道:“這一切,隻有等西門驚夢清醒過來才能明白。現在,下任何結論都為時過早。”
西門驚變
誰是凶手?誰是這樁連環奪命奇案背後的真正凶手?
凶手為什麼要單挑年輕英俊的男子下毒手?
隱藏在這一係列奪命奇案背後的真相是什麼?
答案似乎已觸手可及。隻要西門驚夢清醒過來,隻要這位在連環奪命案中惟一幸存的被害人能開口說話,那麼一切罪惡都將暴露在陽光之下。
西門驚夢成了現在能解開這個謎的惟一一把“鑰匙”。
時間在焦慮中過去了半個月,西門驚夢仍然昏迷不醒。不過惟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半個月來,京城各處再沒有發現裸男屍體。這讓六扇門的人在不安的等待中,稍稍鬆了口氣。
也許六扇門的人比西門世家的人更關心西門驚夢的傷情,比他們更擔心更焦慮。因為西門大老爺關心的隻是他兒子一個人的生死,而陸天沉關注的是全京城無數黎民百姓的生死安危。
六扇門每天上午和下午都有人去西門世家探問西門驚夢的傷情。盡管西門驚夢仍然處在昏迷之中,但經過無極道長的精心救治和家人的細心照顧,情況已有明顯好轉,脈搏和心跳都已恢複正常,手指也有了感覺。看來完全醒轉過來隻是遲早的事情。
這天下午,陸天沉、劍如風和杜五三人分頭在京城各處搜尋線索。傍晚時分,在聚賢茶莊碰頭,一邊喝茶聽快嘴書生梅瘦竹說書,一邊商討案情。
快嘴書生梅瘦竹出場後,一見陸天沉在座,不敢怠慢,急忙向他拱了拱手,行了一個大禮。然後,折扇一收,往台上一拍,朗聲道:“諸位客官可知,數月之前,皇宮之內發生了一件天大的奇事?”
台下喝茶的人被他問得麵麵相覷,繼而又紛紛搖頭,表示全不知情。劍如風忍不住笑道:“這快嘴書生不知又要賣弄什麼了。”
隻聽梅瘦竹道:“數月之前,當今皇上忽然下旨,將皇後娘娘給廢了。昔日的皇後娘娘,現如今正在冷宮裏受著折磨呢。此事轟動朝廷,諸位難道未曾聞得一點風聲?”
“沒有沒有。”有人搖頭叫道,“我等一不在朝廷做官,二沒有親戚熟人吃朝廷奉祿,怎會知道皇宮裏的這些機密事情呢。”
乖乖兒在一旁甕聲甕氣地問師父:“好好的皇後娘娘,皇上為什麼忽然要將她廢了呢?”
梅瘦竹道:“原因其實很簡單,隻不過是因為皇後娘娘不能為皇上生個龍子罷了。”
乖乖兒又問道:“皇上廢了舊皇後娘娘,又未聽說選出新的皇後娘娘,那皇上的後宮裏豈不是暫時還沒有正宮娘娘?”
梅瘦竹看了徒弟一眼,似乎有點嫌他多嘴,便揶揄地道:“正是。不過你小子不用鹹吃蘿卜淡操心,皇後娘娘的寶座怎麼輪也輪不到你,除非你能為皇上生出個大胖小子。”
台下頓時哄笑起來。
梅瘦竹頓了一頓,道:“好了,諸位客官,閑話休述,先用這段本朝軼聞,引出一段關於宮闈中留與不留的話頭,請諸位聽老朽慢慢道來。倒茶!”最後這兩個字是衝著他徒弟乖乖兒說的。
乖乖兒機靈過人,立即為師父添滿了杯中茶水。
梅瘦竹喝了一口茶,咂一下嘴巴,道:“諸位都知,皇上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其實到底有多少後宮佳麗,誰也無法統計。總之朝廷每年都要在各地征選美女,充實後宮,取悅皇上。年複一年,舊人未去,新人又來,有人說皇帝後宮之中有粉黛三千,確是實言。皇上睡的床叫龍床,皇上穿的衣叫龍袍,同樣,皇上與妃嬪們睡覺,也不能叫作睡覺,那得叫行幸。”
他看看眾人,接著說:“皇上行幸之事,也專門有敬事房的太監安排。每當晚間,太監用一個玉盤托著一些刻有妃嬪貴人們芳名的象牙牌,跪呈皇上,供其挑選。皇上選定對象之後,太監立即去通知被召幸的妃嬪,讓其立即沐浴施香。完畢之後,赤身裸體,太監用毛毯包裹著她,將其扛到皇上的龍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