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2 / 2)

有一階段,附近村莊的一個後生喜歡上了如月。那個後生剛高中畢業,長得白白淨淨,很麵善的樣子。他先是給如月寫信,後來就常常坐在店內,用溫潤的目光追著如月。如月總是不鹹不淡地笑著,問先生吃點兒什麼?後生便點一兩樣菜,要一瓶啤酒。再後來,後生就隻喝水,不吃飯了。如月還是那樣笑著,對不起先生,請你騰開桌子,到外邊好嗎?楊苗私下對如月說,這輩子能找一個疼你的人,也不容易。如月一句話就堵了楊苗的嘴,你看他那個樣子,養活了自己就不錯了。楊苗打聽了後生的底細,果然家境貧寒。後生求婚不成,一次喝醉酒後,割腕示愛。楊苗阻攔不及,後生已在腕上劃了一刀,就是這樣,如月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她冷冷地瞧了後生一眼,端起盆子到外麵洗衣服去了。後生大哭。還是楊苗攔了輛車,把他送到醫院。

楊苗對如月的冷漠感到吃驚。但楊苗對如月的態度沒有變化,還是一如既往地疼愛她。她覺得如月如此是從小受了太多的傷害。這麼一想,就理解她了。但後來發生的事使楊苗意識到,她遠遠低估了如月。

那一天,郝老大住進了酒店。郝老大是某個車隊的隊長,常在店裏住宿。那時,楊苗剛剛把那些小姐攆走,酒店稍顯冷清。郝老大喝了一會兒,說,真沒意思,連個陪酒的也沒有。楊苗說,一個人喝得沒勁兒,我陪你。郝老大嘻嘻一笑,你又不讓我摸。楊苗笑罵著,和郝老大喝了幾杯。楊苗去了趟廁所,回來時見如月在陪郝老大。楊苗進去,如月馬上站起來。郝老大喝了不少,說話很放肆。往常,如月都躲到一邊,那天卻不肯走。入睡前,郝老大提出讓如月陪他。楊苗說,她不是幹那種事的女孩。郝老大說,我多給錢就是了。楊苗說,你別打這個主意,我不答應,如月也不答應。郝老大說,她早答應我了。楊苗一怔,你胡說。郝老大嘿嘿笑起來,誰和錢有仇?楊苗沒再理他。她怕郝老大使壞,特意囑咐如月小心些。對郝老大這種人,既要防著,又不能得罪。沒想到如月問,姨,他真給那麼多?郝老大說得沒錯,如月動心了。楊苗嚴厲地說,給座金山又能咋?他是啥人你不知道?

楊苗進了臥室,郝老大跟了進來,笑嘻嘻地說,你不讓她陪,是不是給你留著啊。楊苗呸了一口。郝老大說,她又不是你閨女。楊苗說,她就是我閨女。郝老大說,閨女也好,娘也好,總得有一個。楊苗拿起電話,我給你借一個吧。燈突然滅了,沒等楊苗反應過來,郝老大已撲到她身上。楊苗低聲喝道,郝老大,你別胡來。郝老大隻管用酒氣卷著她。楊苗沒有喊叫,拚命掙紮。楊苗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沒喊叫。幾個回合下來,郝老大說,你應了我,我就不打如月的主意,不然她早晚是我的。這句話使楊苗停頓了一下,結果被郝老大突破了。

楊苗沒敢聲張,那不是自找的嗎?沾了髒東西擦掉就是幹淨的,楊苗慶幸保住了如月,她還是小姑娘啊。

第二天,如月的眼神老是怪怪的。第三天,如月不辭而別,她留下一張紙條,那句話深深刺痛了楊苗。如月說楊苗“自私透了,什麼錢都留著自己掙。”

楊苗沒想到幾年後,如月用這種手段回報她。如月的目的不單是掙錢,她就是要整垮楊苗。其實,如月的殘忍早就凸現出來,隻是楊苗更多的是母性的寬容,從沒有把那看作如月的缺點。

往事浮上來,楊苗感到鑽心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