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0章(2 / 3)

“慢著,”恒月姬見狀示意侍女暫停,她走到田真旁邊,隨手自鳳翼上扯下幾支羽毛,曼聲道,“這對灰翼多餘且醜陋,不如你先做件好事,替她除去。”

“是。”侍女抬手,不知從哪裏變出柄尖刀。

今天落在這巫婆手裏,死定了!知道沒有生還希望,田真反而失去顧忌,邊喘氣邊破口大罵:“我去……我去你XX的!怪不得王看不上你,老……咳咳……老娘詛咒你越……越長越醜,咳……比我還醜……”

被說中痛處,恒月姬扭曲了臉。

“死到臨頭還嘴硬!”侍女腳上用力。

如被千斤巨石壓住,田真疼得亂掙紮,肺裏空氣幾乎全被擠出去了。

“很好,”恒月姬攔住侍女,冷笑,“慢著點,讓我看她能嘴硬到幾時。”

侍女獰笑,揚起尖刀。

就在田真以為必死無疑的時候,驟然,一片殺氣卷塵沙,來不及看清,頭頂血雨灑落,侍女身體飛出兩丈,滾落於地,不知死活。

“傷吾部屬,可惡!”

濃鬱的血腥味飄散,帶來熟悉的死亡氣息,聽到這個聲音,田真狂喜,簡直想流淚,知道自己一定死不了了。

“你……”恒月姬認出他,花容失色。

長發飛舞,神顏震怒,殺氣凜冽勝狂風。

袖內手微抬。

恒月姬驚恐後退。

“吾,不殺女人,”低沉的聲音分外清晰,他直指恒月姬,“月族,將付出代價。”.

短短一句話,已宣告了月族的命運,沒有人會懷疑它的真實性,恒月姬渾身僵硬,連逃跑都忘記了。

驟然,巨響聲起。

“陛下小心!”伴隨著田真沙啞的呼聲。

魔神仍站在原地未動,姿勢不改,身後土石迸裂,飛揚的塵煙中,有一條奇異的彩帶被氣浪掀退。

田真早已看清,那並不是什麼彩帶,而是一條長得極為駭人的五彩巨蟒,蟒身長數丈,粗如水桶,遍布彩色花紋,紅紅信子如火焰,她隻見此蟒相貌凶惡,哪裏知道它其實是條先天神蟒,非尋常魔物能比,魔神正與它鬥,忽聽見鳳鳴聲,這才匆匆趕下山,正好救了她一命。

彩蟒攻擊失敗,並不死心,將頭搖了搖,再次撲上來。

眨眼間,魔神身形消失,再現時已至彩蟒身後,左掌往下一按。

蟒蛇在掉轉方向上通常不太靈活,被雄渾掌力擊中尾巴,痛得一哆嗦,暴怒之下將尾巴一掃,卷過去。

魔神沒有閃避,廣袖揮,單手抓起蟒尾,往半空一送,竟將整條彩蟒都帶離了地麵。

彩蟒離地,終於驚慌起來,死命掙紮。

這麼驚險的情況下,他都遲遲不出招,必是有心收服此蟒,田真也知道這條蟒蛇不簡單,能與他周旋,這等威力就絕對不輸神界最好的戰將,她連忙吃力地翻身起來坐著,一邊觀戰,一邊留意防備不遠處的恒月姬。

恒月姬漸漸回神,奔過去扶起侍女。

侍女仍昏迷不醒。

害田真不著,無意中反給月族招來一場大災難,恒月姬又恨又怕。

正巧,那邊彩蟒知道鬥不過,瞅個空檔張嘴吐出團毒霧,霧中夾雜無數小小黑箭,乃是毒液所化。

先天神蟒,其毒非凡蛇能比,且帶數千萬年修為之功,魔神亦不敢疏忽,待要接招,也是那恒月姬合當要死,她看出那彩蟒非同尋常,所噴毒霧又防不勝防,隻道是個好機會,當下玉指輕彈,兩道細細的銀光無聲飛出,一道奔向魔神,一道卻直指田真。

“陛下小心!”田真驚叫,同時掙紮著避開要害。

弱者偷襲,魔神見狀,神功初運,雙掌驟分!

雄渾掌力凝聚,於右側結成赤色屏障,毒霧小箭接觸屏障,竟被震得逆風飛散,紛紛墜地消失,彩蟒倒飛出數丈,重重摔落,砸得足底大地一陣搖晃。

與此同時,他左掌的掌力卻擊向另一邊地麵,巨響聲裏,田真被這股氣浪掀開兩丈,躲過了恒月姬的暗算,也是魔神知道她不能直接承受神力的原因。

應變之快,隻在眨眼之間。

然而神也有應接不暇之時,雖無懼弱者偷襲,擊敗了彩蟒,救了部屬,自己亦避開了暗算,可是在這關頭,空中竟無故多出一道流動的白光。

白光速度之快,幾乎超越自然之力,田真渾身冰冷,哪裏來得及提醒!

眼見閃避不及,魔神輕哼,揮袖硬拍出一掌,同時迅速側身。

能令他避讓,說明其威力不小,田真心頭急跳。

不出所料,白光沒有被掌力震散,隻稍稍偏離了些許方向,緊貼著他的臉飛過。

神顏頓現血痕。

顧不得遁走的恒月姬,田真轉臉仰望優婆山。

恒月姬這點能力根本不足以對他構成威脅,方才她看得清楚,那傷他的白光並非來自恒月姬,而是來自優婆山上,先天殺神,五成力量就足以逼退兩界聯軍,能趁機偷襲傷到他,此人已是了不得。

魔神並無意外之色,顯然知道白光來曆,身經百戰,本不懼它,隻是恒月姬的偷襲令他分神,才導致這樣的結果。

抬手觸及臉上傷痕,魔神震怒,狹長雙眸一眯,眼底流露冰冷殺機。

“卑劣的月族,想走?”

掌一翻,送出耀眼火光,空中那銀弧還未行遠,就被這道火光追上,擊中,如斷線的風箏落下,至熄滅,再也沒了動靜。

田真歎氣。

神女做事從不留後患,現在神女你死了,咱也沒後患了。

魔神收手,下一刻人已站在她麵前。

“鳳凰,無恙否?”

“陛下。”

“粗魯的鳳凰。”

田真看看恒月姬的方向,又看看無動靜的彩蛇,沉默。

誰粗魯,誰暴力呢。

魔神俯身抱起她:“不聽吾之言,自取其禍。”

田真已無力氣蕩漾,聽到這句話,忽然發現又被路大天王陰了。

第二十章神之故居

身為神界叛逆,一旦離開魔宮,會招至什麼樣的後果,路大天王可能比田真自己還要清楚,所以才故意讓弟弟通風報信吧,因為料到她會采取什麼樣的行動,說不定連路小殘也是被他蒙在鼓裏。

令田真氣悶的是,路大天王到頭來居然毫無責任。

你跑出去了?誰讓你跑出去的?不是我吧?什麼,我要送你走?你聽誰說的?你有何證據?明明是你自己主動跑出去的,竟敢誣陷本天王?

田真咬牙,弱弱道:“吾思念陛下,所以跟來。”

魔神毫不客氣道:“謊言。”

田真老實道:“有一半是真的,陛下。”

魔神沒有表示。

不知何時,先前那條彩蟒已蘇醒,緩緩遊至他腳下,作溫順狀,表示臣服。

對於蛇這類東西,女人天生神經敏感,田真哆嗦,在他懷裏蜷成一團:“陛下,讓它先走吧。”

“膽小的鳳凰,”魔神評價過,命令彩蟒,“神蛇,替吾鎮守山頂神宮。”

受傷不輕,田真本已昏昏欲睡,聽到這話立即重新睜開眼,精神抖擻。

忙了半天,還以為你收服它有什麼重大意義和目的,誰知是用來守山的,守山本來也沒什麼,問題是,目前除了你,六界根本沒有別人能登上山頂,鎮守和不鎮守不是一個效果麼?

發現替人幹活也沒吃虧,彩蟒歡欣,搖頭擺尾遊上山去了。

田真忍不住提醒:“陛下,這樣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

魔神示意她繼續講。

“你抓它來,就隻是為了守山?”

“它令吾感到眼熟。”

……

因為眼熟,所以抓來看看,然後放走,很符合此神的作風,田真決定不再繼續這話題:“優婆山出現五彩聖光,難道就是因為它?”

“應是如此,先天神蛇,非凡獸。”魔神抱著她離開地麵,直直上升入雲中。

疲倦,伴隨著安全的感覺,田真強忍睡意,啞著喉嚨問:“陛下要帶我去哪裏?”

“上山。”

“剛才傷陛下的人……”

“是太上鏡殺陣,被吾觸動。”

田真心驚:“太上鏡在優婆山?”

“太上鏡位於六界之外,優婆山乃封印所在。”

“我們別去了吧。”

魔神看她:“你怕了,鳳凰。”

“我擔心陛下。”

“小小空間,吾有何懼!”

“陛下被它困了幾千萬年。”

魔神低眉:“鳳凰,當今六界,誰能封印吾!”

這句話從道理上講是沒錯的,田真找不到理由反駁,隻得忽略不安,看他左臉那道血痕:“陛下的傷不要緊吧?”

“無妨。”魔神微微側過臉。

受這番折磨,田真實在沒有精神留意太多,頭一歪,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似夢似醒中,有清香撲鼻。

睜眼,景物逐漸清晰,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明淨的天空,還有一道如蒼鷹展翅般高高挑起的簷角。

那是座極其巍峨的殿宇,朱紅巨柱高近十丈,帶來從未有過的視覺震撼,臉朝上望,隻覺得人如螻蟻般渺小,雕飾之華美,氣勢之宏偉,遠非天庭能比。

這麼華美的宮殿,周圍空氣中卻充斥著冷清的味道。

身旁地上有條不知名藤蔓,片片小圓葉紅似花,美麗幽雅,香味正是由它散發出來的。

醒來之後,發現身處一個記憶裏找不到的陌生地方,田真驚得坐起來:“陛下?陛下!”

“吾在,鳳凰。”殿門處一人負手而立,正朝這邊側過身來。

“你……”田真費力地睜大眼睛,總算認出那帶傷的水嫩的臉,還有那雙熟悉的此刻正滿含不悅的狹長鳳眸。

可她還是被震住了。

朱紅色長袍拖垂於地,上有奇異的金色紋路,長長的紅發略帶起伏,如瀑布滾滾流瀉而下,披散全身,他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一團火在靜靜燃燒。

寶石鑲嵌的肩飾,額前閃閃金飾,頭上精致發飾,將這種溫度襯托到了極點,耀眼尊貴的氣度,竟如西方太陽神。

田真看得眼花,傻在那裏。

一夜不見,你就染了頭發換了衣裳變了造型,難不成深沉路線走太久,要改走熱情青春路線?你不打算繼續扮演路西法大人了?

“陛……陛下?”

“吾,隻是憶及過往。”

原來在懷念舊時光,這是他當年的形象?田真馬上抓緊時間欣賞,並擠出一句相當文藝的話:“回憶,是人生中最珍貴的財富啊!陛下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