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有必要交待一下,這位姑娘名叫薩拉,她是猶太商人薩米埃爾的女兒;她穿著一種緊裹在身上的“一步根”,這種裙隻允許她輕柔地向前邁著小步移動,但這使她更富有了利馬女人所特有的優美和嬌媚。裙子上繡著花朵,襯著花邊,絲製的披風在頭上翻著,並向下搭在裙子上,披風的上沿是風帽;在漂亮的長統襪外麵是一雙緞子小鞋,在裙子下麵靈活地交替邁出,手腕上戴著一對價值連城的手鐲,令她更具有一股高貴典雅的氣質。總之,她的身上集中了所有西班牙人應該具有的魅力。
正如馬屁精所言,安德烈的未婚妻雖然在名義上是猶太人,但她卻的確是一個美得讓人無法形容的現代小姐的代表。
老奶媽也是個猶太老婦女,你在她的臉上可以看到四個字,左臉上寫著“吝嗇”,右臉上寫著“貪婪”;她一生忠於薩米埃爾,確切地說是忠於她的主人付給她的工錢。
正當薩拉和她的奶媽走進聖——拉紮羅市郊時,迎麵碰到一個身穿黑袍、頭戴風帽的高大男人。
當她們和他擦肩而過時,這個男人和她們相互對視了一下,他長得很好看,神態安詳,這是若阿希姆·德·卡馬羅納神父,他神秘地向薩拉笑了一下,薩拉卻回過頭看了看奶媽。
奶媽一邊低聲咒罵著,一邊連忙跑到薩拉麵前擋住她,當薩拉回頭再去看善良的神父時,神父和藹地向她點了一下頭。
“行了,小姐,”奶媽挖苦道,“您這不是自找著要受那些基督的乖孫子的恥笑嗎?您就不會不看那個教士嗎?”
薩拉並沒有回答她。“有朝一日,我會看到您手持念珠舉行天主教儀式的!”
利馬女人把舉行天主教的儀式看得很重。“您這隻是一廂情願罷了。”薩拉忍不住反駁道。“誰讓您做出了這種事呢!假如今天晚上的事讓我的主人薩米埃爾老爺知道了,天知道他會說些什麼?”“不就是有個野蠻的販馬商侮蔑我,有罪嗎?”“您心裏明白,小姐,”老奶媽歎息道,“那個高丘人根本就不值一提!”“照你這麼說,那個男人保護了我反而有錯了?”“我不說了,您難道真是和這個印第安人第一次見麵嗎?”“我的事你也有權過問?”“那我可不敢,小姐。但老爺讓我跟隨你,我也隻能這樣了。否則,我不是和金錢過意不去嗎?”“不會什麼都裝作看不見嗎?”“那麼你是有點喜歡那個印第安青年了!”多虧薩拉的臉藏在披風後麵了,否則奶媽肯定能發現她那窘迫的神情。
“您最好還是把那個印第安人忘了,”老婦人繼續嘮叨著,“我還要費心監視了,我不願意看到您在那些基督徒在那祈禱時,還要小心翼翼地陪在旁邊。您難道不能和他們一樣跪下虔誠祈禱嗎?您父親如果知道您竟敢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肯定會怪罪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