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項提議很快獲得了許多會員的讚同,於是據此決定,學會的主席人選應采用“中點”法來決勝負。
其實這項提議應該得到大力提倡,因為它適用於任何難分輕重的選舉場合,許多有遠見的美國人已經在考慮用這種方式來選舉美國總統了。
在兩張潔白無瑕的白色板子上各畫一條黑線,兩條黑線的長度要絕對相等,就像在三角測量時確定第一個三角形的底邊那麼精確。然後,把板子架起來,放在禮堂中央光線明暗度相同的位置,兩位競爭者各拿一枚細針同時向各自的白色板子走去,兩個人誰能把針插得更靠近黑線的中點,誰就當選為韋爾頓學會的主席。
不須多問,這個動作必須是一針定乾坤,不能做標記,不能反複揣測,全靠自己的眼力,就像俗話說的,要胸有成竹,勝敗全憑這“一插”定奪。
普呂當大叔和菲爾·艾文思同時將針插了進去。隨即,人們便當眾進行測量,以確定兩個競爭者誰插得離中點更近。
真是奇跡!兩人的動作都是如此準確,簡直看不出差別。兩根針盡管都沒有準確地插在正中,但兩根針的偏差單憑簡單測量是量不出來的,好像偏差也是一樣大小。
這可把與會的會員們難倒了。
這時,有個叫特魯克·米爾納的會員建議要用另一種更精確的尺子重新測量,這就是佩羅先生的機械微米尺。這種尺可以將1毫米分成1,500等份,尺子上畫出的1/1500毫米的刻度閃耀著鑽石的光芒。借助顯微鏡讀出刻度以後,得到如下結果:
普呂當大叔距中點約為6/1500毫米,菲爾·艾文思則約為9/1500毫米。
就這樣,菲爾·艾文思隻好當韋爾頓學會的秘書,而普呂當大叔則幸運地當選為學會主席。
僅僅3/1500毫米之差!不用其他理由,就單這一些菲爾·艾文思就已經開始忌恨起普呂當大叔來。這種怨恨雖沒有表露出來,但卻在心中埋了很久,而且越來越強烈。
那時候,經過自19世紀最後25年所進行的一係列試驗,氣球飛行中的導向問題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1852年亨利·吉法爾、1872年迪皮·德·羅姆、1883年蒂桑迪埃兄弟以及1884年克萊勃船長和勒納爾船長的掛著裝有螺旋槳推進器吊艙的橢圓形氣球,都曾取得過許多輝煌的成果。然而,這些飛行工具雖然曾在比它們重的大氣中,靠著螺旋槳的推動,斜頂著風,甚至逆著氣流前進,而且後來又安全返回到原來的出發點,從而進行了所謂的“有方向飛行”,但所有的這些成功都是在非常良好的氣候條件下進行的。在高大寬廣的室內場地,非常成功!在平靜的大氣裏,良好!在5~6米/秒的小風中,還過得去!
但是,所有這些進步都沒有多少實用價值。遇到能吹動風車的風,即風速為8米/秒的時候,這種飛行工具就無能為力了;遇到稍強的風速為10米/秒的時候,它們就得倒退;遇到風速為25~30米/秒的暴風時,它們就會像羽毛似的被風吹走;遇到風速為45米/秒的颶風,它們也許會碰得粉身碎骨;如果碰到風速為100米/秒的龍卷風,可能就被吹得無影無蹤。
顯然,就算是有了克萊勃船長和勒納爾船長那轟動一時的試驗,盡管飛艇的速度確有提高,但它畢竟隻能抵擋微風。所以直到那時,這種空中客車始終不能進入實際應用領域。
盡管如此,與氣球導向問題,即如何使氣球獲得一個靜速度的問題相比,發動機問題倒是進展得很快。亨利·吉法爾發明的蒸汽機和迪皮·德·羅姆發明的人力發動機已逐漸為電動機取代。使用蒂桑迪埃兄弟的高能鉻鉀電池,氣球速度可以達到4米/秒,用克萊勃船長和勒納爾船長的12馬力的電動機,能夠使氣球的平均速度達到6.5米/秒。
於是工程師和電氣技師們便開始爭取讓電動機能發展到“每一隻手表大小的體積產生1馬力”這樣的理想動力。克萊勃船長和勒納爾船長一直密而不宣的那種電池的功能早已被超越,繼他們之後,氣球旅行家們使用的電動機越來越輕,而馬力卻越來越大。
對於那些確信飛艇有實用價值的信徒們來說,這確實令人大受鼓舞。可是,又有多少有識之士讚成這種工具投入使用呢?是的,飛艇是可以從大氣那裏得到支撐,但是同時它也從它所置身的環境中受到限製。隻要它為這個環境所控製,即使它的推進器馬力再大,而它那體積龐大極易招風的艇身又怎能抵擋得住哪怕是中等強度的風呢?
這一直是個難題。不過,人們夢想通過繼續增大機械動力的辦法來使問題得以解決。
在這場追求發動機體積小、重量大而又馬力大的發明競爭中,美國人一直站在最前沿。從波士頓一位當時尚屬無名之輩的化學家那裏已經能夠買到一種以新電池(電池的組成當時還很絕密)作動力的電動機,經過詳細計算和精確圖形演示後表明,用這種電動機帶動適當大小的螺旋槳,便可獲得18~20/秒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