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真是這樣的話就太偉大了!
“而且價格適中!”普呂當大叔實話實說。他一邊說,一邊從那位發明家手中接過手續齊備的收據,並把購買製造權的最後一疊美鈔付給了他。
韋爾頓學會馬上開始行動。隻要某項試驗成果稍有實用價值,美國人是願意掏錢的。用不著成立什麼基金會,資金就會滾滾而來。號召一發出,相當於15萬法郎的30萬美金,就源源不斷地流進了學會的錢櫃裏。
由美國大名鼎鼎的氣球飛行家哈裏·烏·廷德領導,開始製造飛艇。他曾飛行過上千次,其中有三次飛行足可以使他名揚千古:一次是他升空的高度達12,000米,遠遠超過了蓋·呂薩克、考克斯韋爾、賽維爾、克羅塞·斯皮奈利、蒂桑迪埃和格萊歇爾等人飛行的高度;另一次,是他從紐約橫越整個美國飛到舊金山,飛行距離比納達爾、戈達爾和其他許多人,其中包括曾經從聖路易斯飛越1150英裏到傑斐遜的約翰·懷斯,都要遠幾百法裏;第三次是他從1,500尺的高度摔下來,僅僅是右手腕扭傷了一點。但皮拉特爾·德·羅濟埃就相對不幸多了,他從700尺的高度摔下來,就一命嗚乎了。
當本故事開頭時,可以說:韋爾頓學會的事情暢通無阻。一隻巨大的飛艇已躺在費城的特納工地上,正準備用充壓縮空氣的方法對其可靠度進行檢查。和其它任何氣球相比,這個氣球確實可以稱得上是大巫見小巫。
是的,納達爾的“巨人號”體積有多大?6,000立方米。約翰·懷斯的氣球呢?2萬立方米。1878年博覽會上吉法爾的氣球有多大?2.5萬立方米,半徑有18米。要是拿這三個飛艇去和韋爾頓學會的那個體積達4萬立方米的龐然大物相比,就無須解釋為什麼普呂當大叔和它的同事們是多麼的驕傲和自豪了。
由於這個氣球不是用來探索大氣層高度的,所以也就沒有用“Excelsior”這個形容詞為其命名,盡管這個形容詞在美國公民中很流行。不!就隨便把它叫作“GOa。head”好了,意思就是“前進”。現在,隻要它能讓駕駛員操縱,就可以證明它無愧於這個稱號。
當時,按照韋爾頓學會買了發明權的那套係統的圖紙製造的電動機器也已進入尾聲。頂多不出六個星期,“前進”號就可遨遊天空了。
然而,正像大家所了解的,並不是所有技術難關均已攻克。他們已經多次舉行磋商會議,不是為了商討螺旋槳的形狀或大小,而是為了討論螺旋槳是該像蒂桑迪埃兄弟那樣裝在飛艇後部,還是像克萊勃船長和勒納爾船長那樣裝在飛艇前部。不須重複,總之,在討論過程中,兩種方案的支持者甚至還拳腳相加。“前部派”和“後部派”的人數相當。按理說,在兩派意見不一致,鬧得不可開交的情況下,普呂當大叔的意見應該起決定性作用。而普呂當大叔或許真的是比裏當教授的嫡傳弟子,此時此刻,他竟什麼意見也沒發表。
所以,在意見無法一致的情況下,螺旋槳也就不知如何安裝了。在這種情形,除非政府出麵幹預,否則會日複一日地拖下去。可是,正如大家所知,美國政府不喜歡攪和私人事務或是被卷入局中的事情。這點它很明智。
事情就這樣一天天毫無進展。6月13日那天的會議差點無法收場,或者再說得確切些,會議是在混亂的爭吵中收場的。大家互相指責謾罵,由指責謾罵發展到動拳頭,由動拳頭發展到揮舞手杖,由揮舞手杖發展到開槍……,正當此刻,8點37分的時候,出現了一個小插曲。
韋爾頓學會的看門人,冷靜、從容得像一位穿過驚濤駭浪般的會場警官一樣,走上主席台,遞上一張名片,然後站在一邊恭候普呂當大叔的指示。
普呂當大叔沒有使用搖鈴來使會場安靜,他用的是汽笛,因為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克裏姆林宮的大鍾也略嫌低啞!他拉響了汽笛……可是喧嘩聲始終逐浪升高。於是主席“脫帽”向大家致禮。采用了如此極端的措施,會場才慢慢安靜了少許。
“請大家聽個通知!”普呂當大叔從隨身攜帶的鼻煙壺裏吸了一大口鼻煙,說道。
“快講!快講!”個嗓子一齊發聲,能在這一點上取得一致,也算難得。
“諸位同仁,有個陌生人,想進入我們的會場。”
“不行,絕對不行!”所有的人一起答道。
“他說想向我們大家證明:誰相信氣球可以被駕馭,誰就是在相信最無比荒謬的烏托邦。”普呂當大叔又說。
按著便是一片嘈雜聲。
“讓他進來……可以讓他進來……”
“這個家夥叫什麼名字?”秘書菲爾·艾文思問。
“羅布爾。”普呂當大叔說。
“羅布爾……羅布爾……羅布爾!”所有到會的人都大聲地叫著這個名字。
在韋爾頓學會,之所以能如此迅速地對這個怪異的名字采取一致的反應,是因為大家都想把那些還沒發完的怒氣發泄到這個陌生人身上去。
暴風雨暫時平息——至少看起來是這樣。對於如此一個每月都要以怒發衝冠的方式向歐洲發去兩三場風暴的民族,他們的暴風雨能真正平息得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