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利堅合眾國的公民們,我叫羅布爾,我無愧於這個名字。別看我樣子還不像有30歲,但我的實際年齡已經40歲了。我有一副像鐵打的筋骨,肌肉堅強有力,身體可經得起任何考驗,而且,我還有就算在鴕鳥世界也堪稱舉世無雙的胃口。我的身體狀況大體就是這樣。”
大家都愣住了,這出乎意料、滔滔不絕地開場白,使他們安靜下來,但他們安靜並非是考慮他說的內容,而是懷疑他是否神智正常,還是繞著彎有別的含義?但不管怎樣,他的儀表和舉止的確把眾人鎮住了。剛才還濁浪滔天的會場,現在卻是風和日麗、一片風平浪靜的詳和氣氛。
羅布爾的身體與他自己所描述的一樣:個頭中上,上身呈等腰梯形的幾何形狀,最長的底是肩膀。肩膀通過粗壯的脖子與一顆滾圓的腦袋相連。假如從“仿生學”角度看,這同什麼獸類的腦袋相仿呢?公牛最恰當不過,但這是顆聰慧過人的公牛腦袋,一雙牛眼常常會冒出炯炯的亮光,始終緊鎖的雙眉呈顯出超常的毅力。閃耀著金屬光芒的鋼絲般的頭發;寬厚的胸膛如同打鐵人的風箱般起伏著,手臂、手掌、腿和腳都很理想地安在軀體上。
他整張臉上刮得幹幹淨淨,隻在下頜長著一簇美國水手性格的短胡子。他的咀嚼肌力量驚人,固而使得下巴棱角分明。曾有人計算過(不會有什麼東西不曾被人計算過):一隻普通鱷魚的頜部可以有400個大氣壓的力量,而一隻大獵犬卻隻有100個大氣壓的力量。人們甚至還算出了下麵這些有趣的數字:每1克獵狗的咬力有8克,而每1克鱷魚則有12克咬力。估計這個羅布爾每克至少能有10克咬力,比鱷魚不足但要高於獵狗。
這個超凡脫俗的家夥是從哪兒來的?沒人知道。但有一樣,他講一口流利的英語,但沒有新英格蘭的楊基們所慣有的那種拖腔。
他接著說道:
“尊敬的公民們,關於我的精神方麵。我是位工程師,我的精神方麵比我的肉體有過之而無不及。我不怕天神,不怕地獄,更不怕人。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屈服過。如果我認定了一件事,即使是全美洲,全世界聯合起來,也無法阻止我去辦成這件事。當我提出什麼建議,我就希望得到大家的一致讚同,我不能忍受異議。我之所以強調這些細節,尊敬的公民們,目的是為了讓你們對我有比較透徹的了解,你們可能會覺得我談論自己談得太多了,不過,沒關係!現在,就請你們商議一下,是不是現在就讓我閉嘴,因為下麵我要講的可能會不合你們的口味。”
會議廳的前排已經出現了海浪拍擊岸邊般的聲音——這是大海即將咆哮的前兆。
“說下去,尊敬的陌生人。”普呂當大叔說道,他也在極力地控製著自己。
羅布爾並沒有太在乎聽眾會有什麼想法,一如繼往地說了下去。
“不錯,我也明白!經過了一個世紀毫無進展的試驗、嚐試之後,仍然存在著一些頭腦簡單的人,他們還在愚蠢地信奉氣球是能夠駕馭的,仍然夢想著把電動機或是什麼別的發動機裝到他們那些自吹自擂的、在空氣中會受到很大阻力的皮囊上去,以為這樣就能像在水麵上駕馭輪船一樣去駕馭氣球了。單憑有那麼幾個發明家在晴朗或少雲的日子裏斜頂著風或是逆著一陣小氣流成功地飛行過,就能證明駕駛這種比空氣輕的航空器很實用嗎?得了吧!你們這百十多人,自以為這樣的夢想會成真,可這是把成千上萬的美元,當然不是往水裏丟,而是往天上拋。這實在是敗家子的行經呀!”
令人驚訝的是,在場的學會會員竟都聽得很專注,莫非他們的聽覺、視覺有了毛病,還是耐心增強了?又或是暫且忍一下,看這個咄咄逼人的家夥會搞出什麼花樣?
羅布爾又說:
“說什麼氣球……要用1立方米的氫氣才能得到1,000克的浮力!想讓氣球憑借機器的力量來抵抗風的力量嗎!知道嗎?吹在船帆上推動一艘船艦前進的風力已超過400馬力;泰灣大橋事件中,風的壓強已達到每平方米440千克!氣球!氣球!不管是某些長著翅膀的鳥類,還是某些長著鰭的魚類或哺乳動物,大自然還從來沒有創造過一隻有這種構造的飛行動物……”
“哺乳動物嗎……”一個會員叫起來。
是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蝙蝠是會飛的!難道剛才說話的人不知道這種會飛的動物是一種哺乳動物?
難道他吃過炒蝙蝠蛋嗎?
於是,那個人隻好把打斷別人說話的嘴巴暫時閉起來。羅布爾又口若懸河地說了下去:
“這是否表明,人類既然有了火車這種良好的交通工具,就應該放棄用飛行機器來征服天空,改造舊世界的惡習呢?那絕對不是!人類既然通過船槳、風帆和齒輪、螺旋槳在海浪中暢遊;也同樣能借助比空氣重的飛行器在天空中翱翔。隻有重於空氣,才能擺脫空氣的限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