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捐棄前嫌(1 / 3)

普呂當大叔、菲爾·艾文思、聽差弗裏科蘭三人的眼睛上被人蒙著布條,嘴裏堵著東西,手腕上、腳脖上捆著繩子,既不能看,又不能說,也不能動。這樣做可不是為了使他們更好地感受當時的處境,況且,誰是這些罪犯的主謀,把他們像扔行李車裏的郵政包裹似的拋進的這個地方是哪裏,他們無從知曉。

現在到了什麼地方、等待他們的是什麼命運,恐怕連最溫柔的羔羊也要忍耐不住而憤怒了。任何人都知道,韋爾頓學會的會員們正好不是善於忍耐的羔羊,像普呂當大叔這樣性如烈火的人,可以想像他當時是什麼感受。

無論怎麼說,他和菲爾·艾文思應該意識到他們無法在第二天晚上學會的集會中露麵了。

至於弗裏科蘭,早在眼睛、嘴巴失去作用之前,就已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了,現在他腦子裏根本就是一片空白。

大約過去了一個鍾頭,這種情況絲毫沒有改變。沒有人走進來看一眼,也沒有任何人來給他們解開綁繩、除去眼罩,而他們又是多麼渴望這種自由啊!他們隻能發出窒息的歎息,隻能透過塞在口裏的破布呻吟幾聲,像逃出魚池的鯉魚一樣扭動幾下身子。不難看出,這一切掩藏著何等無言的憤怒和強壓下去的(或者說被繩索捆綁住的)火焰啊。經過幾番徒勞的掙紮之後,他們安靜了一會。既然視覺失去了作用,就隻好靠聽覺來獲取某些信息以了解這個令人擔憂和憤怒的事件真相了。但他們是白費氣力,除了那永不停息的、無法想象的、像是把他們沉浸在一種震顫的空氣中的呼呼聲外,其餘什麼響聲也沒有。

不過事情畢竟有了轉機:在菲爾·艾文思的屢次試探下,終於把他手腕上的繩索弄鬆了,後來繩扣也慢慢地被弄開了,手指一個一個地抽出來。手部恢複了自由。

經過一番活動,被捆綁而受阻的血液循環又暢通了,又過了片刻,菲爾·艾文思解開了蒙住眼睛的布條,掏出了塞在嘴裏的東西,用他那把鋒利的小獵刀割斷了繩索。不隨身帶著小獵刀的美國人不能算是真正的美國人。

菲爾·艾文思此刻雖然可以活動了,也能說話了,但所獲的自由僅此而已。他的眼睛一時還派不上用場——至少現在不能:房間裏漆黑一團。不過壁上六七尺高的地方開著一個槍眼大小的洞口,從那裏能透進來一絲光亮。

不說大家也猜得到,菲爾·艾文思毫不遲疑地立刻動手給他的那位死對頭鬆綁。用他的小獵刀三兩下就把捆住普呂當大叔手腳的繩子給割斷了。快被怒火焚燒了的普呂當大叔用雙膝跪起身來,扯掉蒙在眼睛上的帶子和堵住嘴巴的東西,然後用不太均勻的語氣說道:

“謝謝!”

“不……別客氣。”另一位答道。

“菲爾·艾文思?”

“普呂當大叔?”

“在這兒,再也沒有什麼韋爾頓學會的主席和秘書啦,咱們之間也不是競爭對手了!”

“我讚同,”菲爾·艾文思答道,“當前的第一項任務就是兩個人共同去報複那個惡棍,應該對他的謀害行為予以猛烈的報複。這個惡棍就是……”

“就是羅布爾……”

“對,就是羅布爾!”

在這點上,兩位昔日的競爭對手取得了一致。這種問題,用不著再擔心會發生爭執。

“你的聽差仆人怎麼辦?”菲爾·艾文思指著像海豹一樣喘著氣的弗裏科蘭說,“給他解開綁繩吧?”

“那不忙,”普呂當大叔說,“我們會被他的訴苦給煩死的,而我們除了要訓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幹呢。”

“普呂當大叔,您指的是……”

“逃跑,一旦有機會的話。”

“就是沒有機會也要逃。”

“說得好,菲爾·艾文思,我們必須如此。”

是否應當把這次遭遇綁架事件算在怪人羅布爾的帳上,主席和他同仁的聰明腦子裏一刻也不曾懷疑過。是的,要是那些普通真正攔路搶劫的強盜所為,那他們首先就會奪去他們的懷表、珠寶、大小錢包,接著再在他們的胸口上妥善地補上一刀,最後把他們投進舒依基爾河裏,而不用費心把他們關在……關在什麼裏麵?這確實是個重要問題,不管逃跑成功與否,逃跑之前應該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