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0章 捐棄前嫌(3 / 3)

但他馬上懊悔起來:害怕加上饑餓,讓弗裏科蘭在嘴裏東西剛被掏出一半時就開始嘮叨。思想和胃腸都一起操縱他,他一時很難分清誰親誰厚。

普呂當大叔恐嚇他說,他和艾爾·菲文思正餓得厲害。為了不餓死可能會吃掉某個活物。

那黑人顯然知道他們會用他的賤命來維持兩條尊貴的生命,隻好盡量不讓他們發覺他的存在。

隨著時間的推移,所有可能逃走的嚐試都宣告失敗。他們甚至沒辨別出牆壁的材料。非金、非木、非石,而且從四壁、天花板到地板都是同樣材料。用腳踏上去,發出一種特殊的聲響,一種從沒聽過的聲音。此外,那種“空空”聲也讓他們懷疑,地板下不是實地,同時也聽出那種持久不息的轟隆聲仿佛就來自地板下麵。這更讓人忐忑不安。

菲爾·艾文思說:

“普呂當大叔,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的房間好像在移動?”

“沒有這種感覺。”

“但我們剛進來時,還聞到公園裏的青草味和樹脂味,但現在,仔細聞也辨別不出了。這是怎麼回事呢?”

“菲爾·艾文思,你除了別說我們的房間在移動,說什麼都行。我再向你重申一次。假如我們被關進車廂或船艙裏,隻要它一動我們就應該感覺到。”

此刻,弗裏科蘭的幾聲長長呻吟,讓大家又感覺他還活著。“據我估計,羅布爾不久就會麵見我們。”“求之不得,”普呂當大叔嚷道,“那我就要告訴他……”“什麼?”“說他起初還隻是個狂徒,而現在卻是個惡棍!”菲爾·艾文思這時注意到天將破曉,一道不太亮的光線正從那個小窗口透進來,可以猜測,現在可能是第二天淩晨4點左右,因為費城6月份的黎明總是在此時來臨。

普呂當大叔把菲爾·艾文思送給他的電報時表弄響,從鈴聲可以聽出是2 :45,但表並沒因為綁架而停止工作。

“真奇怪,”菲爾·艾文思說,“兩點四十五分沒有道理會天亮呀?”“可能是我的表出了毛病……”普呂當大叔說。“沃爾頓鍾表公司的表從沒有出過毛病!”菲爾·艾文思叫道。但說歸說,天還是亮起來了,白亮亮的小窗子鑲嵌在漆黑的牆壁上,處於北緯40度的費城天不可能亮得這麼早,更不可能亮得這麼快。

普呂當大叔的這項疑問又成了一個難以回答的謎。“要麼我們爬到窗口上,看看究竟在哪兒?”菲爾·

艾文思提議道。普呂當大叔表示讚同,然後回頭對那一團肉體說:“弗裏科蘭,站起來,對,過來……背靠牆站好了,對……菲爾·艾文思……嗯,你應該爬到他的肩上,我扶住你,不會摔著你的。”“好的。”菲爾·艾文思答道。他站到弗裏科蘭肩膀上,然後把眼睛靠近了窗口。窗子不像船上的舷窗那樣裝著透鏡玻璃,而隻裝了一塊平麵的玻璃,玻璃雖然很薄,但因為窗子太小妨礙了菲爾·艾文思的視線,使他看不到更大的範圍。“把那鬼玻璃擊碎,這樣,可能會看得清楚些。”普呂當大叔說。菲爾·艾文思用獵刀的刀把使勁地砸了一下玻璃,玻璃發出清脆的響聲,但沒有破。他加大力氣擊了一下,毫無作用。“真妙!”菲爾·艾文思叫道,“竟然是玻璃鋼!”這的確是根據發明家西蒙斯的方法製造的玻璃鋼,任憑你怎麼砸,它也完好無損。但現在天已大亮了,如果隻向遠處看,也至少能看到點什麼吧?

但他什麼也沒看到,窗口裏沒有樹木,甚至連樹梢也看不見,這證明他們已不在公園內了,也沒有屋頂或廚房,沒有閣樓頂上的旗杆和教堂的鍾樓,連一根工廠的高大煙囪也看不到,隻有空白的望不到頭的一片。

突然房門大開,一個人站在門口,果然是羅布爾。“尊敬的氣球主義者們,”他用莊重的口吻說,“現在,你們可以自由行動了……”“什麼樣的自由行動?”普呂當大叔叫道。“就是隻能在‘信天翁號’上規定的範圍內!”兩個人氣哼哼地衝出房間,他們看到了什麼?腳下1200~1300米的地方,是他們完全陌生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