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正當防衛與偽造現場(2 / 3)

直到吃飯時,周岩姐妹倆還在談論趙富的案子。周麗試探著問:“姐,為啥不要我舉報嶽虹,是同情她,還是你跟她特別要好?我可從沒聽你提過她啊。”周岩吞吞吐吐地說:“唉!我隻是很同情嶽虹……她怎麼又成了捅傷趙富的罪犯呢?當年趙富可是高眼看待嶽虹的啊……”

記者總比別人敏感,周麗便猜測趙富與嶽虹之間有過什麼故事……

審訊室裏,老高又在審嶽虹。側旁有一台電腦,小王飛快地記錄著。

老高問:“你與趙富是什麼時候認識的?一直有來往嗎?”嶽虹說:“我在他們村插過隊,後來多年不來往,前些年偶然又碰麵了,就有了一些來往。”

老高讓她詳細說說。嶽虹極不願提往事,但又不得不說。她說當年自己住的家屬院是平房。傳說糧票要作廢了,大家都去將糧本上的餘糧買回來,所以家家門前都支著木板或鋪著塑料布,晾曬米或麵。幼童們在院子裏追著,鬧著。一個穿紅裙的小姑娘碰翻了一塊晾麵粉的三合板,當即哇哇大哭。嶽虹聞聲跑出來將板子抬起,隻見小姑娘額頭流著血,並揉著眼睛哭喊:“媽媽,我啥都看不見啦……”

嶽虹抱著孩子向醫院跑。雲雲額頭流下來的血將臉上的麵粉衝開了一條小道……這時,一輛小車停在她身旁,司機探頭問:“是去醫院嗎?上車吧。”

嶽虹上了車才顧得上感謝。前麵坐的那高個子男人說:“別客氣,救娃要緊。”這聲音太熟了,嶽虹撩開自己那遮住臉的長發,驚疑地看著那人:“是你,趙富?”趙富笑笑說:“我到省城來辦事,碰巧就見到你了……娃咋了?”

嶽虹繼續講述:“那次,我慌忙出門,沒帶錢,還是他給墊支的醫藥費……”

老高問:“後來你們就有了來往?”

嶽虹:“是,有一年他來找我,說他馬上要來省城發展事業了,想讓他兒子先到我們學校讀高中,我答應了。兩年後他果真將事業發展到了省城。”

“那麼這次你是在什麼情況下去他家的?”

“是趙富請我去,說他孫子在他家附近的小學讀學前班,那所小學富家子弟較多,都是被家長慣壞的孩子……他讓我幫忙給他孫子換一個學校。”

說著,嶽虹顫抖了一下,陷入到長時間的沉默中。倆警察交換著眼神,耐心等待著。過了一會兒,嶽虹抬頭輕輕地問趙富死了沒,老高搖頭。嶽虹脫口說:“咋可能?”張隊長試探地說:“你的技術不夠嫻熟啊,事實上他的腹內髒器都沒有受傷,隻是腹肌被橫穿了兩個洞。”

嶽虹喃喃地說:“整個刀子都紮進去了,他也一動不動了……”說著,她癱軟地靠在椅子上。良久,她居然冷笑一聲說:“既然他沒死,應該把什麼都告訴你們……”

老高:“我們要你的供述,這對將來的量刑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嶽虹沉默了一會兒,悲憤而疲憊地說:“好吧……我告訴你們……”

那天,嶽虹坐在趙富家屏風後麵的三人沙發上,慢慢地啜著茶。

趙富坐在側旁的單人沙發上,以酒代茶,自斟自飲,自訴自苦。那不連貫的話語中透著深深的苦澀:“嶽虹啊……你們知識分子很講究婚姻中的共同語言……可我這輩子……和老婆之間壓根兒就沒語言。你知道嗎?我們關了燈……鑽到一個被窩裏……這就是我倆都懂的語言……”

嶽虹躲開趙富偶爾射過來的那種讓她驚恐的眼神,茫然地看著茶幾上的果盤。趙富醉醺醺地指著屋內說:“我要這麼多的財產有啥意思呢?”嶽虹不接他的話茬,站起來告辭,說轉學的事有了結果會告訴他。趙富伸手攔住她說:“你當年看不上和我結婚……難道現在連跟我說幾句話都不行?”

嶽虹反感地說不想聽他說這些。趙富直視著嶽虹說:“我知道,你討厭我這種粗人,所以為了不讓兒子也像我一樣被人看不起,我就千方百計供他上大學……我還千方百計給孫子找最好的學校……”說著,他不停地仰脖喝幹杯中的酒,又不停地給自己斟上。

嶽虹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幾次欲走都被趙富拽住了衣袖。嶽虹甩開他堅決要走,趙富又去擋她,卻站立不穩倒在嶽虹身上。嶽虹本能地扶住他,趙富也伸手抓住嶽虹做自己的支持。兩人相距這樣近,趙富醉眼蒙矓地看著嶽虹那白皙精致的臉,呼吸便越來越粗了……嶽虹警覺地往後挪了挪身子,眼睛無意中掠了一眼桌上那把黃銅手柄的新疆刀。

趙富絲毫沒有察覺嶽虹這個眼神,還沉浸在自己的醉意中。他拉住嶽虹的手,口齒不清地說:“你以為當了中學校長,又找了當官的男人……就幸福了……其實,你要嫁給我才算真有福呢……我對你比對我自己還好……”嶽虹使勁兒甩開趙富的手,說他醉了;趙富拉嶽虹坐下說:“我醉,是因為我才是最沒福氣的,連我最心疼的女人都娶不來……”

嶽虹再次往外走,卻被搖搖晃晃撲過來攔阻的趙富順勢抱住了。這一抱刺激了趙富身上的某種細胞,這個喪偶幾年的健壯男人,立刻產生了不顧一切的生理衝動,他那高大的身軀將站立不穩的嶽虹壓倒在沙發上,大嘴巴也像豬拱食一樣在她的脖子上拱著。

嶽虹拚命地扭著頭,躲著趙富的大嘴巴。趙富忽而撕扯著要脫嶽虹的羊毛衫,忽而將嶽虹緊緊地抱在懷裏拱著。嶽虹扭動著身子掙紮著,乘著趙富解她褲子的刹那間,她掙起身抓住了茶幾的邊沿,但很快又被趙富壓倒在身下。掙紮中嶽虹的右手碰到了桌上的刀柄,她抓住了它。但胳膊連同身子都被趙富緊緊地箍住了,她始終無法將刀鋒對準趙富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