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章 協理事故與護理婆母(2 / 3)

何瑩說:“我是百姓之家超市委托的律師,現在根據相關的法律談談自己的意見。王老太的去世,我們都很難過,但你們兩家的說法不同。你們認為老太太是被擠死的,但超市經過了解,說老太太是心髒病發作去世的……”

小兒子急忙說自己的媽媽沒心髒病。何瑩冷靜地看他一眼說:“你可能對媽媽的病情不太了解吧,以往每次發病多是你哥送到醫院救治的,所以你知道得少一點。但要了解真實情況,也比較容易,到醫院查一下你媽的住院記錄就能解除你的疑惑。”

大兒子看弟弟一眼,依舊不說話,隻是抽煙。小兒子坐不穩了,扭來扭去的。半晌,他問:“難道超市一點責任都沒有?一點血都不想出?”何瑩說:“賠償不賠償,主要根據死亡原因來認定。如果你們雙方在老人的死因上存在分歧,那超市就隻能申請醫學解剖了。如果解剖證實老太太死於心髒病,而不是死於人群踩踏,超市將隻負責解剖的手術費用,而不擔負其他任何費用。”

大兒子這才開口了:“不要再折騰老媽了,讓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小兒子氣惱地瞪了哥哥一眼說:“那……我家就這情況,窮老百姓一個,老媽死在你們超市了,你們總不能看著我們連喪葬費都出不起吧?”

何瑩說:“如果任何一個重病在身的人,在商店裏發病去世了,都要商店出喪葬費的話,那所有商店都無法營業了。總不能規定每個進入商店的人都持有健康證明吧?”

小兒子聽到這裏又失望又惱怒。李晶恰到好處地接上話茬說:“但是考慮到你們家庭的實際困難,我們超市可以考慮給予人道方麵的幫助,需要多少喪葬費,你說個數目吧。”小兒子又麵露喜色。他征詢地看看哥哥,他哥又不吭聲了。小兒子便試探地說:“十萬……就十萬塊吧……”

何瑩微微一笑說:“王師傅,咱要實際點,國家領導人的喪葬費也不會達到十萬塊的。”

李晶說:“一般國家職工的喪葬費也就幾千塊吧?我給你們一萬塊。”何瑩接上說:“如果同意就現場簽字,如果不同意我們明天就申請解剖老太太。”說著,她拿出擬好的協議書……

李晶回家一臉輕鬆,說花一萬塊錢擺平了,又說這次多虧了何瑩……

第二天,李晶想起那位精幹利落又正直坦誠的劉玲,便將她約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開門見山地問她:“我們超市缺一個收銀員,不知你能否做這份工作?”劉玲喜出望外,馬上說:“行,我前夫做生意時,財會就是我管的。電腦操作我也會。”李晶笑問她:“自己管財務,怎麼會被人家卷走了全部財產?”劉玲歎息說:“小人總比君子多一個心眼……”

這些天錢鋼總是心花怒放,他終於喜滋滋地對母親說自己有女朋友了,但還沒有最後敲定。錢大媽驚喜得睜大了眼睛,趕忙問女方是做什麼的,錢鋼自豪地說是律師。錢大媽吃了一驚,忙問:“你能降伏得了律師?”錢鋼笑答:“媽,相愛的兩個人,誰降伏誰呀?”

錢大媽弱弱地說:“男人總是要比女人強才好呀。”錢鋼逗老媽說:“你兒子現在是經理助理了,行使著副經理的權力,難道比她弱?”錢大媽不客氣地說:“嗨,你那種助理和經理,當不了真的,大街上一抓一大把,人家律師可是實打實的有地位呀,你這女友是哪畢業的?”

錢鋼說國內的碩士,美國的博士沒念完。錢大媽倒抽了一口氣說:“我的媽呀,你找了個留學生?還是博士,那以後進了門我還不被人家嚇死啊。”錢鋼笑著說:“你嚇什麼,隻要把餃子給她包好,就一切都妥當了。她對你的餃子讚賞極了。”

錢大媽說:“哦……你說照顧一個朋友,就是她?”錢鋼點頭。錢大媽驚問:“你一夜沒回來,你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了?”錢鋼臉一紅說:“媽,你想到哪裏去了!”錢大媽逼視著兒子:“孤男寡女待了一整夜,也不怕別人知道了說閑話?”錢鋼說:“要是連這都成了別人說閑話的資料,那說得過來嗎,該說的多了去了。”

錢大媽想了想,隻好點點頭說:“也是啊,現在養小三,包二奶,還有亂搞男女關係都不覺得丟人了。不過咱們是正經人家,你可不能不檢點,要對人家姑娘負責。”

錢鋼說:“知道。媽,趕明兒我把女朋友帶來,你可要表現得既慈愛又賢惠,不然我就找不到像她這麼稱心如意的媳婦了。”錢大媽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說:“放心!我的表現一定讓你女朋友滿意。”

錢鋼感到心裏酸酸的,這叫啥事兒,我老媽欠誰的了,幹嗎要刻意表現?

到了約定的這天,何瑩跟在錢鋼身後拘束地走進來。錢大媽臉上立刻笑開了花,急忙拉著何瑩的手說:“娃娃,快坐下。聽錢鋼一說,我就天天盼你來呢。”說著,忙從廚房裏端出一盤西瓜,遞一塊給何瑩說:“天熱,先吃塊冰鎮西瓜消暑。”

錢鋼說:“媽,讓何瑩先洗了手再吃。”何瑩溫和地笑著,站起來問在哪洗手,錢大媽趕忙站起來,帶何瑩就近來到廚房的水管子跟前。看到廚房裏拾掇得整整齊齊幹幹淨淨。何瑩不禁連聲讚歎。錢大媽不失時機地誇兒子:“都是錢鋼幫我幹的。”何瑩會心地一笑。

來到客廳,錢大媽又趕忙將西瓜遞給何瑩。一塊瓜剛吃完,錢大媽又把一杯茶遞過來了。何瑩惶恐地接過來,說大媽別客氣。錢大媽說:“我不客氣,不客氣。”話雖這麼說,她又趕忙把紙巾挪到何瑩手邊。

送何瑩回去時,錢鋼說:“我媽見了你高興得不知該怎麼親熱了。”何瑩笑了:“要是天天都這樣,那還不別扭死了。”錢鋼說:“婆媳是天敵,不鬧矛盾就很不錯了。”何瑩一驚,忙問錢鋼:“你媽會不會很刁?”錢鋼說:“你放心吧,我媽很好相處,天生愛替別人著想……再說,我喜歡的人,她肯定也喜歡。”

到何瑩門口了。何瑩說:“你回去吧,問問你媽,對我印象如何。”錢鋼答應著,但卻半天不挪步,躊躕了半天,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親愛的,什麼時候我才能被你轉為正式男朋友,而不是替代品?”何瑩故意瞪著眼,警告他不要得寸進尺,小心欲速則不達。

錢鋼看出了何瑩的偽裝,他用熱辣辣的目光久久地看著她,突然伸出胳膊將她抱在懷裏,任何瑩百般掙紮他都不放手。漸漸地,何瑩不掙紮了,也伸手回抱著錢鋼。錢鋼用自己的嘴巴封堵住何瑩的嘴,很久很久才分開……

錢鋼走後,何瑩像酒醉了一樣,癱軟在自己的床上,因為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從錢鋼的大膽,何瑩懷疑他以前談女朋友絕非淺嚐輒止,而是有過擁抱女人的經曆的,但從他動作的笨拙與生硬,何瑩又覺得他沒有親近女人的經驗。因為何瑩的前男友是有一番預熱程序的:先拉手,再攬過你的肩頭,慢慢地,時機成熟了,才輕輕地親吻,之後,當然就發展到熱烈擁抱和寬衣解帶了。而錢鋼之前卻沒有任何試探程序,突然之間就笨拙地但強硬地抱住了自己……何瑩又想,自己有病的那天晚上,錢鋼像真正的君子一樣,一整夜守在自己的床邊,沒有任何不規矩的舉動……

這個夜晚,何瑩總是睡不踏實,夢中交替出現錢鋼和前男友,好在沒有出現趙強盛。

這天嶽虹對趙富說:“這兩天忙超市的死人事情,我差點忘了一件事。那天醫院質檢辦宋主任要你一定去檢查一下頭暈的真正原因,不可馬虎大意。”趙富說隻要腦袋裏沒腫瘤,還會有啥大毛病,沒必要去檢查吧。嶽虹說:“還是去吧,我陪你去。”趙富一聽嶽虹願意陪自己去,趕忙點頭如搗蒜。

醫生讓趙富做了頸椎間盤核磁共振。證實他上次做過一次手術的那一節頸椎沒什麼問題,但另外一節頸椎有間盤突出。所以,在特定的體位時,突出的鍵盤組織會壓迫神經,也會擠壓附近的重要血管,造成一過性供血不足,病人便會暈厥。

返回時趙富說:“我在部隊訓練時頸椎受過傷。年輕時不在意,該幹什麼照幹什麼;老了,這些舊傷都來報複我。”嶽虹建議先保守治療再看情況,實在不行就再做一次手術。平時轉動脖子注意一點,動作不要太猛。

這種貼心的勸告來自嶽虹,對趙富來說,仿佛渾身上下連同五髒六腑都被熨鬥熨過了,每一個毛孔都舒展開了。他趕緊沒話找話說:“家裏有了你就大不同了。我的病也搞清了,還有這次超市的死人事件,要沒你,哪能處理得這麼妥當?有你在,就是小輩們的福氣啊。”

嶽虹心想,他越想靠近我,我越感到別扭。看樣子我該抽身退步了。正想著,孟建峰打來了電話邀請嶽虹一起吃飯,正想擺脫趙富的嶽虹,二話沒說就答應了。趙富望著嶽虹離去的背影,失望地想,天天住在一個家裏,實際上又離得很遠,讓人怎麼也抓不住她。

吃飯時,孟建峰直截了當地問嶽虹:“莫非就這樣跟他在一個家裏生活下去?”嶽虹肯定地說當然不會長期這樣下去,接著她轉移話題說:“前天我給雲雲打了電話,她很好。我想問她怎麼老不主動給家裏打電話,還沒問出口,她豬八戒倒打一耙說,媽媽,你現在有了兒子,是不是就把女兒忘了,我不打電話你也不惦記我了。你說她這是什麼話?”

孟建峰也笑了:“這孩子,打小嘴巴就厲害。想起她從小就跟我打嘴仗,那還真是幸福的回憶……我都有點後悔放她去留學。”嶽虹說:“小鳥翅膀硬了,你能不讓她飛?”

孟建峰說:“主要是我太寂寞了……哪像你,兒子兒媳,還有那個趙富,簡直像眾星捧月一般圍著你。可我有什麼?白天跟官場的人偽裝笑臉假意奉承,回到家嗎,不怕你笑話,吃空的方便麵盒子一個摞一個。夜晚,翻翻身,左邊無人,再翻翻身,右邊也無人……我現在也很不願意湊飯局,因為周圍越熱鬧,我心裏就越孤獨……有時我想,你也許非常願意看到我這種狼狽吧,也許你覺得我越孤獨你就越稱心如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