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兒,那依你所見,是哀家的黃老之學對,還是徹兒的儒家有理?”竇太後沉吟了半晌方又開口,看來帥哥皇帝的“尚儒”真是讓他在太後心目中減分良多啊。
“太皇太後,朔兒是個直性子,既是您問了,自會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若是朔兒說得不對,您可不能治朔兒的罪,朔兒還要留下一條小命和我的情哥哥相親相愛呢。”先撒著嬌把免死金牌拿到,再替劉徹打仗--我張美致素來不做無謂的犧牲。
“朔兒自己是最愛黃老的,而眼下,咱們大漢還屬立國之初,根基未穩,必須也隻能以黃老治國,無為而治,寬政待民,全麵實行輕徭賦墾荒地的國家經濟基本方針。不過,再過些年頭,咱們大漢國庫廩實,國富民強,倘再尊黃老之術,就要不太平嘍!”說到這裏,故意停了下來,賣個關子給竇太後。
“噢?那又為何?”太皇太後果然有些迫不及待。
“太皇太後,您想,咱們大漢曆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可您看這些年來匈奴可曾消停過?還有南越和朝鮮,時不常就要到我大漢來燒殺搶掠一番。咱們是兵來將擋,雖說也沒吃大虧,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咱們泱泱大國、禮儀之邦,不屑做那窮兵黷武之事,他們隻當咱們是好欺負的。您說,咱們還能無為、能清靜嗎?還有,這老百姓舒坦日子過慣了,有錢了,有閑了,要是您不給他點禮法製度,不培養他們忠君思想,日後,也怕生變啊。”為了帥哥皇帝的龍椅,我暫且犧牲一下個人主義吧。
“太皇太後,不瞞您說,朔兒是最最不喜歡儒家的,那麼多的繁文縟節、禮儀規範,不給人丁點喘息的自由。而且後世更是有‘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之舉(其實就是竇太後的孫子劉徹所為,不過偶可不敢實事求是地彙報給這老祖宗啊),對於個人來說,既不民主又缺乏自由,但對於一個統一的國家,思想意識形態上的統一是絕對勢在必行的--不然一人一個想法,誰還來聽皇帝的啊?”
我這一招可是從對付那五個小家夥身上總結來的:想讓她們服從我的意見,先把她們的意見好好表揚一下,取得她們的認同;然後再語意一轉,把想反的意見引入,這樣往往收效甚佳--剛開始就把原始的敵對化為認同,再抽絲剝繭地分析利弊,可以最大限度的控製人素有之的逆反心理。
看竇太後的反映,估計現在效果也差不了多少,估計我的這趟二進宮應該是達到了預期的收獲。
嘻嘻,美致出馬,一個頂倆!
正心裏偷著樂呐,就聽太後冷不丁來了句:“朔兒,你這次急吼吼要隨哀家進宮,可就是為了此事?”
兜兜轉轉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了起點,鬱悶!
革命尚未成功,美致還需努力,任重而道遠啊。
“是啊,”我扮出了一副天真未鑿--本是了無心機的人,不要為了玩弄心機,最後命喪心機。“太皇太後那麼疼愛帥哥皇帝,帥哥皇帝又是那麼喜愛太皇太後,可是坊間一直傳說您要廢了帥哥皇帝的帝位。您也知道我很好奇的,所以一定要進宮來探個究竟啊。”
“現在知道根底啦,你想怎麼辦啊?”竇太後沉聲問道。
“嘿嘿,涼拌!你們祖孫倆的事,我才不跟著瞎摻和呢。您哪,心裏愛著他,為了保他的小命,處心積慮,給遮蔽風雨、安排好一切,可他樂不樂意呢?您知道他的心思嗎?您心裏怎麼想的,他心裏怎麼想的,你們都要說出來,要讓彼此知道,才不致於對彼此產生誤解,好心辦壞事。我估摸著,像帥哥皇帝這樣的熱血好男兒,胸懷四海,注定是要搏擊風雨,直上青雲的,您讓他苟且偷生,他會生不如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