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主題:上海新十字街頭(9)(3 / 3)

在一些較為特殊的時刻,一些遠離床鋪的男人會贏得人們的尊敬,至少在關於他們的傳記文字裏是這樣說的。中國禪宗第一代祖師達摩在河南嵩山少林寺後的一石洞內麵壁自修,參禪佛學九年,從不上床睡覺,終於悟得佛的涅餾境界;美國總統羅斯福在二戰中曾經有四十五天未上床睡覺,天天坐鎮辦公室統帥三軍,終於戰勝德意日法西斯。這些傳記故事折射出床在日常生活中的地位:是為俗人普通人過平常日子準備的,緊急狀況下床是不宜提起的——床是安逸的象征,一個沉溺於繡榻的統帥是可能影響到軍隊士氣的。

關於床鋪,有一個老掉牙的外國笑話,說是一個人得了妄想症,睡在床上,懷疑床底下藏著人,睡到床底下,又開始懷疑床上有人。心理醫生絞盡腦汁而不得其解,最終這個人的鄰居的一個提議令困擾迎刃而解:鋸掉床腿,落地睡。

人類的很多毛病,都是因了這生了四條腿的床鋪而來。

在關於對床的描述中,我最欣賞的是“天作被,地為床”,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氣魄,全世界的群眾都在我臥榻旁酣睡。在天下大同之前,人類已經大被同眠了,想不爽都是很難的。

(王海)

愛我,就給我一張床

男人在床上說的謊言,比在任何一個地方多。

女人在床上流的眼淚,比在任何一個地方多。

一場都市言情片的上演,離不開一張床。從渴望、觸摸、激情到厭倦,一切的悲歡離合,從床上開始,也在床上結束。男人喜歡將女人帶上床,之前,女人會扭捏,是假裝,也是一種禮儀和姿態。男人會說,你不和我上床怎麼能了解我,隻有這樣,才能表達我對你的感情。

女人開始在床上發問,你愛我麼?我穿衣服好看還是不穿衣服好看?你喜歡和我做麼?你以前的女人是怎樣的?

在床上有千言萬語,欲說還休的,總是女人。

男人說,是,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女人流下深情的熱淚。男人承擔不了女人的深情。他不是迅速睡去,就是迅速穿上衣服,離開這張溫存過的床。女人的心開始亂。女人不禁懷疑,她的價值,是否和這張床分不開,隻在片刻歡愉。男人的諾言,離開了床,也就失去了意義。

我的朋友小D,公司外派半年。後來風聞老公在家風流,再後來,聽說他們鬧得不可開交,小D要離婚,男人苦苦哀求,說那都是生理需要,逢場作戲。小D看過那個女孩後,心裏得意起來,幽幽地問老公,她長得很一般嗎?在床上和我比怎麼樣?老公連說,她,她差遠了。

小D原諒了老公,卻堅決要換過一張床褥,因為那張床是她和她丈夫愛情的見證,是對她的尊敬。

另一個朋友阿媚,戀上一個離婚男人。柔情似水,百般溫柔,第一次去男人家卻大發雷霆。男人不解,要求溫存。阿媚摔門而去。答案是她看到那張豪華的大床,漣漪蕩漾,她無論如何要他換過一張床,她不要睡在他曾經和其他女人有過肉體歡愉的地方。她以為,那是男人對她的尊重。

女人的愛與恨,都離不開床。

獨立一些的女人懂得在適時的時候,趴在男人的肩膀上說,覺得我重要的話,就送我一張床吧。男人喜歡為了他的感覺一擲千金,他買來昂貴的水床或者是進口豪華大床,擺在女人家正中央。他以為以後有了常來的理由,有了做事情的理直氣壯。

誰知女人打開門後,冷冷地說,這不是你的旅館,你回自己家去吧。這個時代,男人越來越不能承載女人的深情。男人問,為什麼?女人說,不為什麼,隻是你讓我覺得不可靠。

這個世道,沒有什麼比男人更不可靠的了,也沒有什麼比一張床更可靠的了。

女人盡可以張口,愛我,就給我一張床。

(王小湖)

床:一輩子都是給人睡的

席是家具的原始形態,是床的母親

我買的第一張床,是在1985年的年底。

因為我要結婚了,床是結婚必不可少的家具之一。那時的家具還是比較緊張的,一位在中華家具廠工作的鄰居幫了忙,二千五百元一套六件。家具買回來了,有床卻沒有棕繃。要成一個家,可以沒有凳子可以沒有桌子,但是不可以沒有一張床。沒有床就是沒有家。你沒聽遊子們這樣訴說,我是有家不能歸,有床不能睡。這就道出了床的分量。

天是一點點黑了,我馬上趕到淮海中路思南路口的春林家具店買床,棕繃床是買不到的,店裏隻有木板床。木板床沒有整塊的木板,四邊是三角鐵做的框,塗著黑漆;這四邊形裏豎釘著一根根一寸多寬的木條,木條之間留有一指左右的間隙。